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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手让黑压压的人都下去,但是惟独策云留了下来。
“你……好,也是,我忘了诊金还没拿,贵府的账房呢?我得到哪里去支领我该得的银子?若是银票更好。”
人多是吗?她也没再怕。
闻人纣瘸着脚跨过门栏,他的动作让施幼青胸口不自在的抽痛了起来,她闭上眼睛,不看不听就不会有这种不合时宜的感觉跑出来。
“你就不能好好的听我把话说完……”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她的手火辣辣的痛着,可是那豁出去的却解了她多年的一股闷气,她觉得痛快无比。
策云呆住了,平淡的脸色也出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神情,一向被他奉为神祗的主子被掌掴,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他该出手吗?
可主子没有命令。
接下来的情形更让他掉了下巴——
“我还有一边,要打吗?”虽然难掩错愕,闻人纣却偏过一边的脸自动奉上。
“滚开!你给我滚,我不想见你!”她终于爆发,泪先涌出。
“不哭、不哭,是我不好。”闻人纣心疼的一把捞过歇斯底里的施幼青拥入怀里,用嘴重重封住她的唇。
这……这……策云撇过眼,这不只是儿童不宜,连他这个大男人也该避一避,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家老爷应该没有生命上的危险才对。
施幼青惊喘,身体的接触让她一阵轻颤,没想到光天化日还有不相干的人在场,他居然不顾一切……泪湿润了颊,她多不愿意让自己的弱点曝露在他眼前,可是做不到啊。
她被闻人纣这股狠劲给懵住,傻傻的任他在唇上轻咬,舌在唇齿间磨来蹭去,那又痒又麻的感觉逼得她差点腿软。
像是尝到她咸涩的眼泪,闻人纣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施幼青却瘫软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力气在刚刚的挣扎里似乎被用光了,就算她再怎么想骂人,却一句脏话也骂不出来。
闻人纣低头看她,看她拔地上的西番虎皮草出气,握住她的粉拳。“气消了吗?”
“我气消不消关你屁事,你装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生不生气?现在让我捶上几拳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的算盘也打得太如意了!”
“所以我才说你留在这里,我让你每天鞭打,让你打到气消为止。”
居然还贫嘴!施幼青毫不客气的从他的手臂咬下去。
打他,他铜筋铁骨肯定无关痛痒,就不信这一嘴咬下去,他脸上可恶的笑容还能不能留得住。
“轻点,别把牙口咬坏了。”闻人纣不仅没挣扎,还把手腕往前送,要她咬个痛快。
她咬得眼红,好一会儿才发现一嘴的血腥味,愕然松口。
她愣住,心中一阵气苦,抿紧了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冲出大门,抓起牛车的缰绳吆喝着牛儿往前奔跑。
“小青,太快了,危险啊!”闻人纣大喊。
她一口气鞭打着牛儿冲出闻人府,一路朝着风林村狂奔,也不管背后哒哒的马蹄是谁追了来——
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面的马蹄始终保持在不远处,不超越也不拦阻,就像只是为了确定她没有遇上危险的跟着而已。
一段路冲下来,老实说再天大的怒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她放任老牛乱走,幸好牛儿是识路的,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村子。
小屋一片暗黑,找到折子点了火,满屋子的青草气味总算让她乱七八糟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胡乱的收拾着,连自己也不清楚收拾了什么,一怒之下干脆把东西扔了,沿着墙慢慢滑倒在床上,随手捞来一本医术盖在脸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