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王爷”两字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嗓子,仿佛怕惊扰到这位大人物一般。
“卑职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大人您多提点。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柳长风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名管事,客气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张罗其他事宜。管事上去也是个麻利的人,张罗着手下忙前忙后,众人很快便住了下来。
沿途的所有事宜都是柳长风亲自过问,所以林清蝉得以自己住了一间房,隔壁就是柳绵绵,另一边隔壁则是柳长风和柳长曦兄弟,然后便是衡王殿下的套房。
萧世恒着这个安排,微微挑了挑眉头。
不过他倒是也没提出什么意见,带着阿影入了套房,便再也没出来。
林清蝉终于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位殿下十分“亲民”的跟他们一起用晚膳呢
入夜,负责安全的护卫军在驿站的院落中站岗巡逻,林清蝉的房间在楼上,她将窗户推开一道缝了一眼,又悄无声息的合上。
“我总感觉今晚要出事儿。”林清蝉皱着眉头说道。
房间里还有柳绵绵和柳长曦。
柳长风去衡王萧世恒那边说话了,没有过来。
柳长曦扬了扬眉毛“真的吗别人说这话我可能还掂量一下,但是你说的话,我能信八成”
柳绵绵顺着点头道“是啊,沈青的直觉一向很准。”
被自己的朋友无条件的信任,林清蝉的感觉很好,不过这也是多年来的积淀,要是与她相处不久的人能这么信任她,那反而有点奇怪。
林清蝉想到此处,额头突然一跳。
萧世恒跟自己认识没多久,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呢
柳绵绵见林清蝉话说了一半突然陷入沉思,有些纳闷的抬手戳了戳她“继续说啊。”
“啊”林清蝉这才回过神来,“啊,我是觉得,今天晚上应该会有不速之客。”
“好说”柳长曦将身上的长剑一摆,“晚上我可以和这些兵士们一起执勤,大家小心些就好。”
林清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林清蝉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仿佛这一劫,并不那么容易过去。
子时过后,天上弦月如钩。
院子里只有虫鸣之声,一切都仿佛十分平静。
守卫的兵士也赶了一天的路,此刻虽然困乏,却硬撑着不能打瞌睡。
黑色的夜幕中,一缕白色的烟雾仿佛溶在了夜里,就这么轻飘飘的散到了这些兵士的周围,顷刻间,院中的守卫便未出一声的尽数倒地。
几名黑衣人从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探了出来。他们飞上驿站的楼顶,分别摸到萧世恒等人的房间顶上,轻轻的将瓦片掀开一个缝隙,将手中的竹管慢慢的探了进去。
“嗖”的一声,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接将一名黑衣人从房顶射落。
其他人一惊,抬眼便见柳长曦立在飞檐之上,一轮弯月称在他的身后,仿佛是他以月为弓,射出了这冰冷的一箭。
“狗皮膏药一样,在北境没得手,现在还不死心吗”柳长曦皱着眉头怒道。
那些人知道行迹败露,也不言语,只是抽刀冲了上来。
柳长曦见这些人过来,嘻嘻一笑,转身从飞檐上跃下。
黑衣人们相视一眼,也不恋战,转身就要逃走,然而他们转身到的,却是迎着月色而立的林清蝉,一脸笑眯眯的着他们。
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其余的护卫军也加入了战斗。
萧世恒坐在屋内没动,阿影站在他的身侧,长剑在手,冷冷的注视着窗外的情形。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驿站的楼内守卫森严,能来敲门的想必是自己人。
阿影望了一眼衡王殿下,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紧了紧手中的剑,走上前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