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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小祺给我带了好多东西,你也给他们家多带点,吃的用的,实在点的东西多买些。”
浦春麟说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买些啥,男孩子,心没那么细,也不做些准备就去旅游区的特产店逛了一圈,大包小包扛回来各类糕点果子。同宿舍的本地同学鉴定一番,说:“你被坑了,这种店就专坑你这种外地人的。”
浦春麟殴打他:“你不早说!”
舍友嘻嘻哈哈地,两人闹成一团。
再然后,期末考试就近了。
这段时间,任祺一直没跟浦春麟联系,浦春麟在qq上留言给他都没有回复。任祺回国后的联系电话浦春麟还没有,而出于一种莫名奇妙的少年羞涩,浦春麟不好意思直接把电话打到任祺家去。
倒是比浦春麟早放假的赵晓雨飙了个电话来,一开口就是吱哩哇啦乱吼一气:“我已经放假啦,你几号放假,回来见个面啊!”
浦春麟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心里又觉得有些空,因为任祺的电话,依然没有。
任祺也许挺忙的。浦春麟想。任祺刚回国,应该有很多人要见,亲朋好友,等等等……
思念,是一条缓缓的小河。
从白天,流淌进夜晚的梦中。
直到考试前两天,任祺才用国内新办的电话卡打过来问浦春麟什么时候考完,有没有买回家的车票了。
浦春麟答了具体时间,说车票是考试结束后第二天的,任祺听完,说:“好好考,拿到奖学金的话我奖励你。”
浦春麟很好奇,奖励什么啊?
正想问,任祺的电话就挂了。
浦春麟有点沮丧地把这新号码保存为联系人。
让浦春麟没想到的是,三天后考完试回宿舍准备收拾行李,任祺正站在他们宿舍门口等着他。
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没见,如妈妈所说,任祺长高了,身上那种原本根深蒂固的属于少年的东西消失了。
好像幼小的苍鹰褪去了嘴角的嫩黄,开始用自己无法掩饰的桀骜俯视大地,长长的双翼展开在天空,盘旋的身影投射进地面上路人的眼里。
也许任祺一直都在改变,只是浦春麟离他太近,没有发觉过。一下子拉开距离,就是半个地球那么远,于是浦春麟忽然有些没法适应现在的任祺。
他脖子上绕着浦春麟织的那条朴素的围巾,与他一身驼色毛呢大衣不太配。浦春麟刹那间注意到这点,心跳的马力又加大了几个节拍。
不知道任祺等了多久,他的表情并不显得疲惫,或许是因为他永远能让自己看起来很体面。“过来。”他对浦春麟笑笑,招手。
浦春麟就过去,好比他以前任何一次走向任祺。
同寝的舍友考完回来,看见这两个人,好奇,问:“浦春麟,你朋友啊?”
浦春麟点头,任祺跟人家问好,态度温和有礼。
进了门,浦春麟搓着手,拉了其他舍友的椅子过来,坐在任祺对面,任祺的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靠着椅背,那架势一点都不像坐在浦春麟的木头椅子上,倒像倒在一张真皮沙发里。
这么久没见,任祺依然有没改变的地方,比如那股唯我独尊的架势,和让人心脏乱跳的、从任祺骨子里散发的暧昧氛围,浦春麟好半天都只敢低头看任祺的系带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