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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渊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自认解释到这份上已是极致,要是谢卿再胡搅蛮缠请出谢秀兰压自己,必定要堵上他的嘴倒吊他个一日夜以示惩戒。
“人各有志,我救了她不假,但之后她要怎么活,就是她自己的事了。”说着他伸出手,“能继续上药了吗?”
谢卿觉得他必不可能编这样一个故事骗自己,知道他没有什么相好,心头立时松了一大口气。
“哎呀,我也是怕你娶了新妇会对馨儿不好啊,姐夫你别生气。”谢卿哀容褪尽,一副嬉皮笑脸,“馨儿这么小没了娘亲已经很可怜了,你可不能为了别的女人再冷落了他啊。”
他这样说虽显得有些无赖,但为了小外甥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哪个后娘会对别人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有的话,那不是后娘,那是圣人。一碗水还端不平呢!
厉渊捏着他的手,低头上药:“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谢卿一怔,随即又是一喜:“你是说你不会再娶了?”
“嗯。”
谢卿垂眼瞧着给自己上药包扎的厉渊,只看到对方高挺的鼻梁以及微微卷曲的头发。他转了转眼珠,突然可怜兮兮道:“巧了,我也不准备娶妻!既然咱俩都不准备娶妻,那姐夫你就别赶我走了,我无可为生,又懒又不上进,离了你就只能再卖自己一回了。”
厉渊正给他包扎伤口,闻言力道一重,差点又将谢卿的伤口勒出血来。
谢卿痛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姐夫你别动手啊!”
厉渊果然轻了手脚,不多会儿打完结将他放开。谢卿以为这就完了,正要道谢,衣襟就被一把扯住了往前拖去。
厉渊揪着他,冷声道:“虽说人各有志,但你叫我一声姐夫,我就不能不管你。收起你那些小聪明,今后若还敢胡言乱语,我就替你姐姐好好教训教训你。”
谢卿呼吸都有些困难,那种要被利刃一劈为二的感觉再次浮现。
誉朝多番人,朝廷也喜欢用番将,觉得他们骁勇善战,勇敢无畏,是天生的将才。据说最厉害的番将,一上战场便能用自己的威势震慑敌人,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谢卿初听时还笑说又不是恶鬼,光看个脸有什么好害怕的。
现在就想抽自己的嘴。因为他真的害怕。
对上厉渊的那双褐色的眼眸,就像被恶鬼摄住,从心底生出寒意,叫他股战连连。
“怎么……怎么教训?”他说完喉结滚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厉渊盯着他,无甚表情道:“过去我犯了错,无论隆冬酷暑,我义父总会命人将我倒吊在他屋前的那棵大树上,断水绝粮,以示对我的惩罚。”
“你不想尝那滋味,就安分一些。”
这“安分”里,应该也是包括了晚上不要老想着爬他床的。
谢卿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唱反调,忙不迭点头应下:“我安分,我一定安分!”
厉渊松开他,抬了抬下巴:“行了,去做饭。”
谢卿握着自己的手:“我都这样了还要做饭啊?”
按规定,厉渊做早上的饭,他要做晚上的。
厉渊理着瓶子,闻言眯眼“嗯”了声,像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谢卿知道他这是在警告自己,没有办法,只好起身快步往外走。
“行行行,我做,我做!”
谢卿在谢春楼学的都是怎么伺候人,没人教他怎么做饭,他自己磕磕绊绊学了,做的并不好吃。
因为怕手抖盐放多了,他做的饭菜都很清淡,他自己都吃不惯,厉渊却像失了味觉一般,吃得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