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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等着。”他落下狠话,“这笔账罗汉堂记下了!”
说罢落荒而逃,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等人走了,谢卿又挪回原位,将碗放到了桌上。
“那是谁呀?罗汉堂在江湖上很有名吗?”他问厉渊。
“从未耳闻。”厉渊道。
哥舒柔拍拍衣服,重新执起筷子道:“本地小帮小派吧。”
杨庭萱左右找了圈,不见掌柜他们身影,突然听到侧后方有动静,向后倾身去看柜台后面,在柜台下找到了瑟瑟发抖的掌柜和小二。
“人都走了,出来吧。”
他长得文秀,声音也和气温柔,实在很能安抚人心。
掌柜领着小二颤颤巍巍走出来,对着几人忙不迭拜了拜:“多谢公子,多谢诸位大侠!”他拱着手,简直要老泪纵横。
杨庭萱可能也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见到这样的不平事,总要关怀几句。
“那些是什么人,怎如此嚣张?没有人管管他们吗?”
掌柜打发了小二去收拾残局,自己拖了条板凳坐下,与几人说起这“罗汉堂”的由来。
这罗汉堂一如哥舒柔所料,的确是个本地帮派,还是个专收地痞无赖的不入流帮派。不传功不传道,专门祸害乡里。
堂主名为祝由山,据说以前是个江洋大盗,被抓住过,但路上杀了押解自己的捕快,一路逃到了这里,占山为王,建起了帮派。
“又是个逃犯啊。”谢卿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嘴。
厉渊斜睨过去一眼,凉得谢卿一激灵,立马闭嘴了。
掌柜也不懂他为何要加“又”字,只当他是对附近一带民风有感而发,叹气着道:“此地位于黔中、岭南、安南三地交汇之处,虽隶属岭南,但离岭南治所遥远不过,天高皇帝远,有冤无处申,一向治安混乱。祝由山便是看准了这点,才敢逃到此处称王称霸。”
哥舒柔道:“本地官员也不管他吗?任他这样鱼肉乡里?”
掌柜摇头:“三年前本县县令曾想请刺史上秉朝廷,派兵将罗汉堂围剿了,结果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县令一家老小没几天就叫人给杀了,那封公文就用匕首钉在了县令老母的胸口。七口人,连三岁的娃娃都不放过,县令四十多的年纪一夜就白了头,可怜啊。”
谢卿本吃得津津有味,听着听着停了筷子,有些吃不动了。
“他们连当官的都敢杀啊?那刚刚那些人怎么……”这么不禁打。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掌柜道:“刚刚那几人只是罗汉堂下最低阶的弟子,再上面有护法,有法师,有十八罗汉……”
哥舒柔挑眉:“十八罗汉?花样倒是挺多。”
“不管生意好差,罗汉堂每月都要我们交一笔‘孝敬’钱,比税赋还重,日子简直要过不下去了。长安繁花似锦,却不知我们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真正为百姓谋福的父母官走了,换上了和稀泥的糊涂官。”说到伤怀处,掌柜再一次红了眼眶,“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熬到几时。”
第二十一章
四人要了两间房,男人一间,女人一间。睡到半夜,躺在床上的厉渊与哥舒柔同时睁开了双眼,有人来了。
这人当然不是寻常人,夜半三更偷偷摸摸,非奸即盗。
厉渊没有惊动杨庭萱与谢卿,极轻的走到门边,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