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昨夜吹了冷风,今早起来就不行了。脑袋昏沉,四肢无力,连门都没出,只能躺在床上养病。睡了一日,到晚上方才好转,有精神吃些东西了。
杨晋来看过他几回,怕他有个好歹,甚至想请他提前回宫。
“今日那个孩子来过吗?”盛琸问。
常禄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谁:“还没呢。”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敲响了。
福来先一步过去开门,惊诧的声音传到屋里。
“你怎么来了?我们主子生病了,可不能见你……”
盛琸似有所感,忙提声道:“让他进来,我没事!”说完喉咙一痒,咳嗽起来。
常禄忙替他拍背:“主子莫急。”
不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福来进来了,身后跟着个灰不溜秋的小尾巴。
盛琸一见他就笑:“我们刚还说起你呢。”
冉元白站在那里,肚子十分应景地发出咕噜一声,算是替他答话了。
他捂着肚子垂下眼,耳朵尖有些红。
盛琸忙对福来道:“我刚刚吃的鸡米粥是不是还剩下许多?快盛来给小郎君用。”
福来领命去了。
常禄道:“小郎君今日手上要换药了,奴才这就去准备。”说罢也走了。
屋里只剩冉元白与盛琸两人。
盛琸朝他招招手:“你过来些,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冉元白一动不动:“我脏。”
脏倒的确很脏,不知道的还当是哪里来的小乞丐。
盛琸凝眸望着他,唇角的笑一点点抹平。
明明是个主子,却活得这样狼狈。
“你来,我不嫌弃你。”他又勾起一点微笑,柔声道,“你站那么远,我说话要费好大的力才能传过去。我正病着呢,太累了。”
冉元白看了他片刻,这次没有坚持,缓缓走向了床榻边。
盛琸靠在床头,见他听话,眼里笑意更浓。
“手还疼吗?”
冉元白摇了摇头。
盛琸见他鼻头隐隐泛红,左手手指冻得都肿了起来,毫不在意地将他的手拉到被子上,捂在掌心。
还笑着问他:“我的手是不是很暖?”
冉元白浑身僵硬,想要抽回手,却又十分留恋盛琸的温度。
暖意顺着疼痛的指尖,缓慢地流淌进麻木的心。
这是自他娘死后,他能感受到的,少有的温度。
福来与常禄几乎是同时回来的,门一开,冉元白就像被惊醒了般,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跟只警惕敏感的小兽似的。
他用左手握着勺子,大口大口将鲜美的鸡米粥扫进嘴里,右手则伸给常禄,让其为自己更换绷带。
常禄将他的手用清水洗净了,再用棉布擦干,最后小心地换药包扎,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比盛琸利落多了。
等包扎完了,他粥也早就喝完了。
嘴一擦,他跳下凳子就要走,盛琸在后面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