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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自然不能和师尊比。”少年捂着伤处,眼睫低垂着。
闻人异也不去管他是不是口是心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之前一直在翻阅的书卷上,过了会儿道:“你既然已是我雪域神宫的人了,以前学的武功便不能再用,我会重新教你雪凝剑法。”
楚家练得是刀,他却让人不可再用之前的武功,等于便是叫楚群放弃家学。在他看来,楚家那三流刀法,实在是练了和没练无甚差别。
楚群只是睫毛颤了颤,便点头应下:“是,弟子遵命!”
可是在闻人异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手在宽大的袖口遮掩下紧紧攥成一拳,手背青筋暴起,却并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甘愿的。
2
从中原回到天山,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楚群的伤也在这段时间内好了个七七八八。
待到山脚下的时候,正是天山最冷的时节,闻人异见他冻得嘴唇发紫,便拿了马车上的皮毛将他整个裹起来,让人背着把他带上了雪域神宫。
楚群脸小,让皮毛一裹就像要被那白色的兽皮埋没一般,衬得眉眼越发精致,闻人异见了觉得有意思,总忍不住地笑。
回到天山上后,尊主在中原收了个徒弟的事很快在神宫内不胫而走,一时楚群甚至过上了比从前当小少爷时还要好的生活,无人敢怠慢了这位尊主的新宠。只是他伤了根基,天山又气候寒冷,实在不适合他养病,养来养去还是病着。
病得久了,闻人异也就失去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变得不耐烦起来,之后的两个月便很少再过问楚群的事情了。
“楚群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闻人异这日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有这么个徒弟,随口问了自己的近卫一句。
“禀尊主,公子他这两天又病了,烧得都起不来身了。”
闻人异眉尾轻抬:“又病了?”眼前浮现出楚群那张苍白却不失漂亮的脸,他心里一动,忍不住道,“罢了,我去看看他。”
来到少年居住的院落,挥退了侍从,闻人异坐到楚群床边,静静打量了会儿楚群不怎么安稳的睡颜。
不得不说这小崽子长得很是不错,伤得最重的时候便能看出他容貌俊秀,这会儿伤好了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仍是漂亮得不成样子,再过几年一定是个招姑娘喜欢的美男子。
闻人异不自觉地用手背抚上楚群的脸颊,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便又满意地放下。
被他触碰之后,楚群悠悠醒来,乍眼看到坐在面前的闻人异,他一愣,就要坐起身来。
“师尊你怎么来了?”
闻人异将他又按了回去:“躺着,别起来,当心又着凉了。”
楚群依言躺了回去,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
先憋不住的是闻人异:“这里还住的惯吗?”
“住得惯,”楚群一顿,“就是弟子心中恨意难消,夜夜梦到家人死状,辗转反侧,终日不得安眠。睡不好。”
闻人异当然是听出了楚群的言下之意——比起舒适的起居,他更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报仇。
“武功我自然会教你,但也要你先养好身体。”他拉着楚群的胳膊左右摇晃了下,那胳膊就跟团棉花似的绵软无力,“瞧,这样怎么练功?”
少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闻人异指尖点在唇上制止了即将出口的话。
“你乖乖的接着睡,好好养病,病好了我就教你武功。”说着替少年将被角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