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吧,能够再看到你回来,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之后哪怕仍然是一个人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中,甚至是葬在这里,我都不会感到难受了。
房门被打开,哈马福一脸不快地走了进来。陆琢迩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今晚的事情不太顺利。那是必然的,陆琢迩想,我可没少在背后拖你后腿。
哈马福看到陆琢迩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King宝贝!”他经过吧台的时候停下来,开了支红酒。陆琢迩抬起下巴看着他,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高高架起。他道:“怎么样,不……”陆琢迩的声音本来放得很低很有诱惑性,但是不知怎么到了最后一个字却突然转了个弯飘了上去。
哈马福奇怪地看着陆琢迩,陆琢迩赶紧咳嗽一声说:“怎么样,还顺利吗?”他竖起背脊,拼命想要脱离背后不知何时伸过来的那只手。那只手既冷又热,同时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森森的火气,恶意地伸入他的衬衫下摆,在他的屁股上慢慢滑动。
这个神经病!陆琢迩是真没想到蓝戎居然大胆到这种程度,明明知道哈马福在,不仅不跑还敢在背后做这种小动作。
哈马福说:“黑塞地区出了点篓子,我们的据点被人一周内连端了两个,我怀疑有内奸。”他说着,倒了两杯酒,走到陆琢迩跟前,递了一杯给他。
陆琢迩接过杯子,忍耐着那只手的抚触带起的鸡皮疙瘩,慢条斯理说:“是黑蛇帮那批人干的吧,这些小喽啰不收拾他们就无法无天了。”
哈马福双手撑在陆琢迩身体两侧,看着他说:“你帮我走一趟?”
陆琢迩抿了一口酒,故意哼了一声道:“凭什么,你的兄弟们还在怀疑我呢,我才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别这样,宝贝!”哈马福凑过来,讨好似地想要亲亲陆琢迩的脸。陆琢迩看着那张脸凑近,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正做他们这行的,除了生死无大事,即便是生死在任务面前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吃个豆腐上个床之类都是……
陆琢迩还没来得及想完,突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啊的惊叫了一声,猛然闪开了哈马福。哈马福有些怒了,但还是按捺下来说:“怎么了,宝贝?”
陆琢迩在心里狂爆粗口,蓝戎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竟然把手伸到前面去玩他的那里!陆琢迩又气又羞,忍不住脸上就飞上了两朵红云。
真的是很奇怪,明明以月的身份出现时,两人多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他也不觉得如何,现在反而会因为这种摸一摸捏一捏的事情就恼羞成怒。
哈马福见到陆琢迩这样,到底还是动了一下心。当初他收留陆琢迩,除了看中他的能力,还真是奔着他那张脸和那副脾气去的。这么个大男人,不知为什么就是又辣又骚又媚,怎么看怎么带劲。
哈马福今天碰到的事情都是烦心事,刚刚又放下了对陆琢迩的疑心,此时便想要好好地搂着美人翻云覆雨一番。他饮了一口红酒,凑过去就想要喂进陆琢迩嘴里。陆琢迩嘴里说着不要呀,却欲拒还迎地将哈马福让了过来。
忍一忍就好,这是工作。不知什么时候,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把陆琢迩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做一具任务机器,为了行动出卖身体其实跟花钱买枪买情报没什么区别,然而这句话却证明了他的防御机制出现了松动。
蓝戎,是因为那个男人!
陆琢迩闭上眼睛,哈马福得意地凑了过来,就在这时,一只冷冰冰的手突然出现,跃过陆琢迩的肩膀,按在了哈马福的额头上。哈马福惊恐地圆睁了双眼,刚要喊叫,却听“噗噗”两声。两枪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哈马福,一枪钻入眉心,还有一枪,没入心脏。这位叱咤风云的恐怖分子大亨,就这么衣衫不整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地把自己给交代了。
陆琢迩震惊地看着哈马福,哈马福的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扭曲神情,一样的震惊。陆琢迩花了整整半分钟才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蓝戎杀了哈马福……蓝戎杀了哈马福?!
陆琢迩简直疯了,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锻炼自己,又花了几年的时间处心积虑走到了今天,他壮大自由联盟也瓦解自由联盟,他吞并零散团伙也扶持敌对势力,在他的预计中再有个五年左右,自由联盟就将与他一同覆灭,在这个进行过程中,哈马福的存在必不可少,可是现在呢?
陆琢迩转过身去,压低了声音抓狂道:“你疯了,你毁了我的计划,你这个疯……”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感到自己被一股完全属于男人的征服的气息所包围了。蓝戎这个疯子就这么闯了进来,当着哈马福老大死尸的面,在这个被恐怖分子所占领的圣洁的神庙中把他拘禁在怀里为所欲为。
陆琢迩被蓝戎亲得快要窒息,他拼命反抗,两人在狭小的怀抱范围内互相拆解招数,使得这反抗的行为都变了质,莫名其妙就成了调情。
“疯子?”蓝戎好容易稍稍松开了陆琢迩一会,接着笑道,“我要是疯子,你就是我的药,不是把我治好的药,而是让我变得更疯的药!”他摸了摸陆琢迩的头发,后者因为被狠狠蹂躏了一番,现在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得不行。
蓝戎心想,他真的不是陆蓥一,陆蓥一只是引发了他的性欲,陆琢迩却引发了他的施虐欲,他恨不得把这家伙每天都按在床上操得死去活来。
陆琢迩还不知道此人在想什么,他只是无比焦虑,焦虑于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哈马福死了,自由联盟会立刻发生震荡,他却还没做好完全的准备,哈马福的几个兄弟一直对他怀有疑心,他必须得想办法……
就在陆琢迩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眼前一暗,一块纯白的棉布兜头盖在了他的身上,陆琢迩愤怒道:“蓝戎你……”跟着就感到自己被人就着布猛然扛了起来。蓝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抓好了,我要带你去荡秋千了。”
陆琢迩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乱闪,下一瞬间,他就感到自己猛然飞了起来,风声呼呼,披在脸上的白布被鼓动起来,抬起头的陆琢迩刚好看到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陆琢迩怔了片刻,猛然挣扎起来:“蓝戎,你把我放下,听到没有,蓝上校,我军衔比你……”高字还没出口,陆琢迩就感到自己屁股上挨了一下。
“闭嘴。”蓝戎一手扛着陆琢迩,单手飞快地点射,几名卫兵应声而倒。他在黑暗中起落,就像是一尾黑色的蛟,潜行在深渊之中,每有露头之时便是吞噬人命的时刻。喊声、狗叫声、脚步声,然后是交织的枪声,陆琢迩在这一片杂乱的声音中不知怎么竟然寻觅到了一种昏昏欲睡的“大逆不道”的节奏。因为心思过重,他已经许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然而这一刻,明明是身处在最危险的境遇中,明明他是一头从不习惯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任何一个人的独狼,却感到了一种矛盾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