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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新看向刘理:“刘师傅,我妹跟顾浴洋在一起很多年了,两人从小就认识,感情很好,以后一定会结婚,我妹为那男的付出了很多,刘师傅,你应该有家室了吧,有妻子吧,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一个女人为男人付出时的艰辛。”
梁蔓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里的光有点像冰凌折射过的样子,一道道的,慑人。
刘理又傻子一样懵了半天,实在不懂梁蔓要说什么,倒想起来要先反驳一下,“我没对象啊。”
梁蔓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刘理一遍,脸部表情终于变得轻松了些,笑起来,笑得跟朵花似的:“刘师傅,我就不绕弯子了,就这些外文杂志,虽然是服装杂志,但我知道你肯定也看不懂,那肯定就不能是拿给你看的了,这种书拿出来,肯定是给女人看的吧。”她顿了顿,又想了想,接着说道:“其实吧,我妹就是怀疑顾浴洋在外头有人了,也怀疑他说来找你是骗她的,刘师傅,我妹是个好姑娘,你也是个好人,你跟顾浴洋认识有段时间了吧,应该能知道顾浴洋是个什么货色,照理说,你这么好的人,应该不忍心看顾浴洋个兔崽子骗我妹那么好的姑娘吧。”
梁蔓一口气摊了牌,似乎浑身轻松起来,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银色铁皮的薄薄盒子,打开,居然抽出根烟点上了。
刘理在家时,乡下老太太有的喜欢抽烟,但都是抽土烟,再不然刘理在大街上扒着橱窗看电视时,看到有些穿旗袍的漂亮女人抽过长杆子烟,但刘理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水灵灵活生生的姑娘抽烟,抽的还是刘理从没见过的烟,长长细细的一根。
“你就跟我说吧,顾浴洋是不是在你这儿跟别的女人约会,要不然他就出去找那个女人,拿你做挡箭牌……”梁蔓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没……没……”刘理被烟味呛到,打了个喷嚏:“……顾浴洋就是来我这里的,书也是拿给我看的,没在我这里找过别的姑娘。”
他撸撸鼻子,感觉自己又想打喷嚏,本来准备忍着,还是没憋住,一个喷嚏打出来,又咳嗽了两声。
刘理做人不够灵活多变,但他也听出来这个姓梁的姑娘对顾浴洋意见是大大的有,刘理一直觉得顾浴洋和他对象两人感情是很好的,因为顾浴洋说过他两在一起快三年了,照这么下去,以后结婚是差不多了。
但按照梁小姐的说法,怎么好像是顾浴洋对象家的人不太满意这门亲事呢。
别人家的事情,刘理却是不太好管的。
可梁蔓却并不相信刘理的回答似的,有点不屑道:“刘师傅,你就别替顾浴洋瞒着了,他以前出门都是自己开车出去溜达,车子被他爷爷没收后就懒得动了,成天窝在家里,每次都是我妹妹去找他,两人才能见到面,现在他居然都会乘电车了,还半句怨言没有,逮到空就往外面跑,说他是来你这小铺子的,谁信呢。”
这事还真是难办了。
刘理抓耳挠腮地吭哧半天,也不知道再答什么好,人家不信他的,他还真没办法,他本来就对跟这种聪明孩子的相处觉得很棘手,遇到个有些咄咄逼人的,就更不知道怎么办好。
顾浴洋确实是来他这裁缝铺子的,至少刘理知道的时候就是的,刘理不知道的时候,顾浴洋去做了什么也没跟刘理说过,问刘理也是白问,他哪里晓得顾浴洋在外头有没有其他相好的姑娘了,他跟顾浴洋的关系其实就没那么铁。
窗口外头的槐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三只麻雀儿,脑袋挨着脑袋,叽叽地吵着,像正挽着手唱歌一样,刘理眼角望着那三只可爱的麻雀,慢慢地有些分心,就有些神游去了。
梁蔓呼啦啦抽完那支长长细细的漂亮香烟,烟灰是接在她随身带的一个小盒里的,一点没掉到地上,她看刘理不答话了,便以为刘理是理屈了羞愧了,正准备乘胜追击,外面扬起一声满快乐的喊声——
“小李子!”
刘理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蹬蹬去开门,外头果然是顾浴洋。
真的是,刘理从没像今天一样这么期盼见到顾浴洋,他马上把人扯进房间,坐在他床上的梁蔓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