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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喝酒啊?”
“呵呵……”我歪着头,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我今晚有事,明日如何?”
“好呀,我们等你,不过你可一定要弄些好酒来,否则我饶不了你……听见没有?”
“是,前辈……”
“走了……”欧阳克忽然拉着余清就往外拽,余清反应过来,咋呼着跳叫着,“喂,欧阳克,你干什么,我话还没讲完呢!”
“去验收新进的药草……”
“你自己去就行了,做什么拉我……”
“一起去……”
“你……”
“你去不去?”
“哼……”
“去,不去?”
“好啦,去就去,你放开,我自己走。”
“……”
我对着那对逐渐走远的身影笑叹着,真是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那种幸福。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要那么一天呢?想着,我自嘲般的笑了笑。低头拾起放于桌上的那个方盒,咬了咬下唇,屏息着慢慢将它打开。会是那块玉吗?我……能够回家了吗?
翠绿的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我无法抑制自己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心底的升起的巨大失落,就像是刚刚被人从天堂推入地狱一般。不是的,不是原来的那一块玉,辛辛苦苦做的那么多的努力都白费了,本以为自己已经愈走愈远,离回家的路愈来愈近,却不知,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我闭上眼,强自逼退着眼睛在那一刻所涌上来的酸痛,可是那些恼人的液体好似不听劝似的,它渐渐变得灼热,热得让我觉得心也开始胀痛起来……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可是心里的烦闷却并不能因此而得到排解。我放下手中的代表着身份的玉佩,决意出去走一走,也许心情会好点吧……
我走着,也在想着。未来一片迷茫。该怎么办?我真的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没想到官玉那么快就拿到了,可是却全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姐姐不是说那块白玉是御医的腰牌吗?可是,这个腰牌现在却是翠绿色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我想不透,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理不清。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皇宫真是太大了,这是我第二次对它发出的感慨。我抬头望了望天,灰蒙蒙的一片,云层汹涌滚动着,一片山雨欲来之势。我皱了皱眉,有些想笑,怎么自己总是能迷路到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呢?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能力呢?呵呵……上次有云来搭救,这次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而且,看着样子,下起雨来,更是不好办……唉……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正想着,隐隐约约的却听到一些人声。
“王爷,恕属下直言,您不能再忍气吞声了,这三年来您受的委屈还少吗?”一个稍粗狂的男子声音刻意压低着声音说着,语气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着急和生气。“他不但明目张胆的派许晔那个阉狗监视您那么多年,今日个,在朝堂上,更是不给您留一丝余地,故意让您难堪……”
“够了……”季韵冶的声音直直敲打着我的耳膜,这个再熟悉不过声音,如今就这样真真切切的钻入我的耳朵,我的心咯噔一下,直觉告诉我要离开这里,可是我的双脚却好似有了意识一般牢牢的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孟青,此话以后休得再言……”
“王爷……”被唤作孟青的男子闻言扑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只听他语带哽咽道,“属下是替您不值,霜贵妃的死根本就与您无关啊,皇上却将她的死归结到您身上,这三年来,您为此受得窝囊气还不够吗?”
“孟青……”季韵冶深深吐出一口气,似是难受的抚了抚额,半响才缓声道,“这是我欠他的……当年,我早应该在霜儿向我表明爱意的时候就拒绝她,她的死我该是要负责的……皇上他因此而怨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爷……”孟青闻言更是激动,“就算如此,这三年来,您该还的债也早该还清了。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王爷对我孟青有恩,我孟青自问是条汗子,此番皇帝利州之行,我必……擒之……”
“你……”季韵冶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别的什么,脸上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只见他身子前后晃了晃,似是要倒下一般,而孟青却是一直低跪着头,全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我隔着断墙看到他摇晃着身子,心中一紧,竟是使力贴在了断墙上,谁知这断墙不着力,随着我轻轻一推,竟才上面滚下些泥沙,惊醒了正在谈话的两人。
“谁?”孟青瞪大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单手贴在身侧的剑上,作势就要追上来。我心里一惊,转身就跑,也顾不得下起的瓢泼大雨,我只一个劲的往前跑着,跑到一处看起来较为私密的房间,见房里黑凄凄一片,窜身就躲进里面。心仍是跳个不停。
可不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我知晓他既追得到此处,那么他一定也进的来这个房间了。我闭了闭眼,取出先前就淬过麻药的银针,暗暗道,季韵冶,不是我对不起你的心腹啊,是他自找的。
眼见黑影越来越靠近,我屏息着,一步,二步,三步,孟青慢慢的推开紧闭的房门,我闪身上前,提手就往他身上一扎,怎知他身疾手快,竟是巧妙的将我躲了开去,我一皱眉,刚想往他身上下毒的时候,却听那人唤道,“御儿……”
激情乍现
御儿?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我就这样楞在那里,眼眶在那一刻有些泛红。如果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你不知道,我总是容易多想么?我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稳稳心绪,缓声道,“我听见了,全部,一字不差的听见了,那么,你要拿我怎么办呢?”
“御儿……”他的声音低哑,仿佛语带千斤般沉重,“我……”
“如果王爷没什么事,宁惜御就此告辞……”我急急打断他的话,转身欲走。我不要听,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的他和平时特别不同,这样脆弱的他我没有见过,我真的很害怕他再说出些什么来动摇我回家的决心。
才刚走出一步,身子却在瞬间落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他的双臂紧紧的圈着我,好似怕失去什么似的,我的心咯噔一下,却仍是口硬道,“王爷放心,宁惜御以性命担保今日之事定不会泄露出去半句,如此,王爷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不要,御儿,”他灼热的呼吸拂在我颈侧,时重时轻的。让我愈加不自在,恼人的温度像是要把人的皮肤都灼烧掉一样,从颈侧开始蔓延,红通通一片。“御儿不要走……”梦呓一般的话喃喃的在耳边响起,似孩子一般在撒娇。
“你……”我心一软,眼中酸涩更甚,“发烧了……”
“御儿,我想你,真的好想你……”他好似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般,只是痴痴的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现在头脑不清晰,我仍是忍不住对他大喊大叫起来,“季韵冶,你真的好残忍,你一句话可以将我栓在你身边,一句话就可以我推的远远的,如今你难道又想做甚?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