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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熲赧然笑道:“劳元兄记挂,熲是今早刚回来的。至于太学那边儿……自然是能拖一日是一日,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受罪。”
郑译偏头看了眼依旧躲在高熲身后的独孤伽罗,转了转眼珠子,笑着开口道:“方才独孤与七娘子说要比试什么?难得咱们都碰上了,不如也算上我们大家一起比一比?人多也比较有趣不是?”
难得心性寡淡的阿坚一瞧见独孤家的七娘子就挪不动脚,明明不善言辞却硬要往上凑,作为阿坚的少数朋友之一,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怎么能不推一把?
“这个……”高熲有些为难地瞄向身后的独孤伽罗。
他本是打算与伽罗独处个两三日的,谁知这才第一日就碰上了不识相的,他自是不愿与这些人一起,可若想不出恰当的理由还真是无法拒绝。
见高熲犹豫,独孤伽罗又不说话,郑译又开口道:“怎么?莫不是七娘子在卫国公府里闷得久了,变得怕生了?还是独孤自持身份,不屑与我们比试?”
高熲立刻回道:“郑兄说笑了,机会难得,熲也非常想向诸位请教一二,只是熲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带七娘子散心,实在是不敢放纵,不然若叫七娘子伤着了,卫国公可是要剥了我的皮了。”
“独孤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郑译不慌不忙地反驳道,“若今日跟在你身边儿的是别家的娘子,咱们也就不为难你了,只是独孤家的这位七娘子骑射技艺不逊于男子,这骊山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岂还用独孤你来照看?独孤你是当咱们都没见过七娘子吗?”
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独孤伽罗从高熲的身后走出来,摇着头对郑译说道:“郑郎君素来细心,今日怎的这般不体贴呢?你瞧我都两年没拉过弓了,岂还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方才也不过是话赶话随口跟昭玄哥哥说的罢了,昭玄哥哥会在比试中让我,郑郎君也要让我吗?”
说完,独孤伽罗歪着头眨着眼看着郑译,等着郑译的回答。
郑译轻笑一声,丝毫不觉窘迫地说道:“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让七娘子啊?我倒是还想请七娘子让我一让呢,若不是瞧七娘子两年未曾拉弓技艺必定生疏,我哪儿敢与七娘子比试?早几年我可是在七娘子手下输的面子里子都没了,吃了那么多次教训,我可不敢小看七娘子了。”
独孤伽罗撇嘴。
郑译这话说得倒是真的,早几年她正是玩得疯的时候,虽然比郑译他们要小上好几岁,可她的人生经历和学识却超出他们太多,想要在这样原始的比赛中获胜简直易如反掌。
她也是仗着自己年龄小,不管做什么都没人会苛责她,这才一点儿情面不留,而郑译他们也没少为此挨揍。连个娘子都赢不了,那必定是平日里疏于练习,不揍哪儿行?
事到如今再回想起来,独孤伽罗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既然郑郎君非要比,那就来比比好了。郑郎君想要怎么比?”
“让我想想。”郑译沉吟片刻,又偏头看了杨坚一眼,这才说道,“左右咱们人也不多,就一起行动吧,遇见猎物就用抢的,到日落时,哪方抢得多就算哪方赢,七娘子和独孤以为如何?”
独孤伽罗展颜一笑,视线在高熲和洛生之间来来回回,道:“咱们这边儿就靠昭玄哥哥和洛生了,你们两个觉得这比试方式如何?”
高熲与洛生对视一眼,而后才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就这样来比吧。”
双方达成协定之后,便一起向山顶进发,没有猎物时便闲聊几句,一旦瞧见猎物便要开始你争我夺。
待一行人走到半山腰时,比试便进入了白热化,只是这白热化仅限于高熲和杨坚两人之间。
独孤伽罗望着又是同时蹿出去的两个人,莫名其妙道:“虽说是比试,可要这么认真吗?”
走在独孤伽罗的身边,郑译也是满心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