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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两夜,府里没一个人能吃得好睡得好,白日里还要应对来客,每个人都是累极了。
“无妨,”于翼、侯莫陈芮、高熲和郑译围坐在桌子旁,表情复杂,“无需与我们客气。”
侯莫陈芮蹙眉对独孤穆说道:“我方才瞧小伽罗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叫过来休息一下?”
有关这场变故以及宇文邕的多嘴,他们都已经从高熲那里听说了,也因着宇文邕说了多余的话,几人便更加担心独孤伽罗了。别说是独孤伽罗,换做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听到那句话都是要受不了的。
独孤穆无奈一笑,道:“虽不严重,可小妹还是有些发烧,而且从昨日开始,除了我那妹婿,没人能说动她。”
郑译安慰道:“阿坚细心周全,且懂得分寸,定能照顾好七娘子。”
“是啊,多亏了他在。”回想这两天来杨坚对独孤伽罗的细心呵护,独孤穆也是笑了。
正说着,杨坚就牵着独孤伽罗的手走了进来。
“小伽罗,你没事吧?”一见到独孤伽罗,侯莫陈芮就担忧地问道。
独孤伽罗轻轻摇了摇头,却不答话。
杨坚领着独孤伽罗到桌边坐下,开口道:“劳几位牵挂,伽罗只是有些累了。”
话虽这么说,可原本不太担心的杨坚到了今日也开始忧心了,只因这三天两夜里,独孤伽罗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
见独孤伽罗笑容勉强,瞧着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于翼和侯莫陈芮就算想安慰几句也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多说了什么,再让独孤伽罗的心里更难受了。
郑译看了看独孤伽罗,再看看杨坚,突然在杨坚的背上拍了一下,待杨坚转过头去看他时,低声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一听这话,独孤伽罗的神经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攥住了杨坚的广袖,可因为没有扯动,杨坚并没有发现。
杨坚挑眉,转头看着郑译。
会让郑译在此时想要与他单独聊聊的事情,必定是与独孤家和杨家立场有关的事情,如今独孤伽罗这般状态,正常来说是会想要避开她再来说这些事情。
可……杨坚看了眼独孤伽罗,坦然道:“你直说便是。”
“这……”郑译犹豫了。
独孤伽罗已经这般模样了,再让她听这些糟心的事儿好吗?
于翼也觉得郑译要说出口的话并不适合让独孤伽罗听见,便笑着对杨坚说道:“郑译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你就去吧。我们都在这儿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坚笑道:“五哥和高熲都在这里,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事到如今,会是什么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唉,罢了,你这人倔的跟驴似的,劝也劝不住你,”郑译摇头叹息道,“不过我想你八成是猜出来了。卫国公府办丧事的这三天,你吃住全在这里,是站明了立场,但你的立场也连累了陈留郡公,不然陈留郡公与卫国公相交多年,这样的时候也不至于连个面儿都不露,甚至没让你弟弟来一趟意思一下。也请五郎君转告三郎君,文武百官之所以对卫国公府这么冷淡,确实是因为宇文护给了暗示。”
“那人到底是想做什么?”侯莫陈芮微怒道,“人都死了,还非要再落井下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