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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君独孤穆见到独孤伽罗时就捶胸顿足,恨道这么没的娘子为何是自家妹妹,不然定是要娶回家藏起来的。
到了十一月,各家也要为新年忙活开了,虽然那新衣裳都是提前好几个月订好的,可临秋末晚的,总是赶着要修修改改,非得在鸡蛋里面挑骨头以做出时间紧迫的样子来。
这样一来,独孤伽罗就更忙了,上午去春官学习,下午就被崔氏请来的不知做什么的妇人当做人偶似的摆弄来摆弄去,偶尔还要随崔氏去别家送礼拜访,疲惫的独孤伽罗这又多了一分提不起精神的柔弱之态。
以至于十一月中旬独孤伽罗就觉得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每日都是飘着来回。
忙忙叨叨的,独孤伽罗就迎来了春官里的最后一次选拔。
大胥苍澜看着脚步虚浮的独孤伽罗心忧不已。
两个月下来,这段傩戏跳得最好的人自然是独孤伽罗,哪怕最后那段时间每日都是睡眼惺忪疲惫不堪地进门,可只要跳起傩戏,独孤伽罗那双大眼睛就准是晶亮的,这份毅力叫苍澜佩服不已。
可不知是不是他今年的要求太过严格,熬到这最后一次选拔的时候,仅存的五个娘子均是一副风吹就倒的绵软模样,别说精神了,怕是连魂儿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距离年初大傩之礼已经没剩几天了,今日这选拔是无论如何都要进行的。
心里打鼓,苍澜的面儿上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慵懒。
“今日便是最后一次选拔了,众位娘子……尽力而为吧。”
听到这话,五位娘子都是在心里暗骂苍澜不厚道。
除了独孤伽罗以外的四个人都是参加过往年的选拔的,不说轻松,可也没有哪一年是辛苦到让她们都熬不住的,她们会累成这样还不都是被苍澜给折磨的,事到如今他还说什么尽力而为?搞得好像她们的舞技有多让人失望多上不了台面似的!
娘子们被苍澜这一句话又激起了几分心气,都憋着一口气誓要把这段傩戏跳好。
独孤伽罗倒是没有这份热情,她是没力气再亢奋了,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件事情,家里还有好些事情等着她。
你说她好不容易穿越一次,穿到哪里不好,非要到这个女人也可以抛头露面的时代,阿娘心疼父亲和哥哥们每日为了朝廷和皇家的事情费心费力,便将那些个走亲访友探望旧部的事情全都揽在了身上。
揽就揽呗,人家心疼夫君人家乐意,可为什么非要带着她一起去啊?偏偏人家还有个名真言顺的理由,说是要让她习惯一下,以免成亲之后做不来,这真是叫她连拒绝都没有办法。心好累……
作为大胥,苍澜非常希望最优秀的人能登上大傩之礼的台子,可这选拔还是要公平,平日里跳得再好,在这里发挥失常了也是要被淘汰的,因此看着独孤伽罗那不上心的样子,苍澜是要急死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独孤伽罗提起干劲儿,就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面儿却还要作出泰然自若的表情。
苍澜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其他娘子的表演了。
终于是轮到了独孤伽罗,独孤伽罗就跟一抹游魂似的走到指定的位置,两眼半阖,身体绵软无力,看得苍澜简直想扶额长叹。
这丫头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啊!
同样疲惫不堪的贺兰心已经表演完,此时靠着一根柱子站着,看着独孤伽罗这样的状态,便在心中暗笑。
最初就惊艳出场又怎样?每日都被夸赞又怎样?这最后的一次选拔她若做不好,一样不会被采用,最后能登上那个台子的,还是她贺兰心。
可当傩戏的鼓点一响,精神萎顿的独孤伽罗就如之前的二十几日一般两眼瞬间就变得炯炯有神,那架势自然而然地就摆了出来,没有一处能看出她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