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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现在准备如何行事?”许宁沉默了一瞬,又道,“追寻正歧的踪迹,应对甄咲的袭击,还有我和正歧来上海的本来目的。霍先生可有主意如何处理这些事?”
霍祀顿了一顿,叹息,实话道。
【并无良策。】
而说实话,眼下比段正歧失踪更棘手的事,是甄咲的出现。这个人知晓皖系内部太多布局,有他掣肘,霍祀的许多力量都发挥不得。
许宁闻言,点了点头。
“许某苦思一夜,本来也毫无头绪,但听霍先生刚才所言,恰好有些灵感,不知霍先生可愿一闻?”
灵感?所有人看向他。
只听许宁缓缓道:“虽不是何等良计,但若是施展得力,或可以缓解眼下局面。”他又抬头,看向段正歧的得力干将们,“而若各位各展其能,各施手段,也可能配合此计,毕其功于一役。”
霍祀也看向许宁,见这人仿佛不觉得自己说出什么惊人之言,只是随意拿起路边石子落在了棋盘上,并缓缓道来。看似不经意,却自信沉着。此时此刻,许宁竟然还有如此应对。难道他不是该自责后怕,惶惶不安吗?如今段正歧失踪,他依旧能静下心来出谋划策,不会显得冷血可怕吗?
霍祀又笑叹,冷血,未必。可怕,却是真的。杀伐果断、直取敌首是可怕,金刚怒目、仁心铸剑也是可怕。
看似软弱,却不可击倒,犹如一根风中芦苇,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也不能轻易被折断腰身。像许宁这样的人,以仁义道德为基石,以天下格局为棋盘,却不愿以他人为卒子。不知他的眼中,这个乱世是个什么模样?又不知道他能想到什么办法,解决眼前这一摊乱局?
于是霍祀落笔。
【但闻其详。】
——
“你的先生是怎么样一个人?”矮房外,廖庭风一边督促孙子熬药一边闲聊问哑巴。
哑巴想了想,认真写下一行字。
【先生很好,但是生气的时候,很可怕。】
第50章社
天还未亮,营里的驻守的士兵们都还没起床晨练。小营房里弄的居民们,就被一声声震天响的叫唤给吵醒。
“莫小七,你快点。你究竟是哑巴还是瘸子,走路怎么比我还慢啊!”
“莫小七!”
“莫小七你听见我说话没?”
有人实在忍不住了,推开自己家的破窗子出来吼。
“二毛你吵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再吵我告你爷爷去。”
正叉腰指使人的廖二毛汗毛一竖,立马蔫吧了。他压下声音,瞪着眼前人道:“都怪你,让你不快点,害我被骂。”
在他面前,身量高大的青年只斜斜横了二毛一眼,双手环抱,并不把他当一回事。
“哎,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嘶!三毛,你干什么踢我?”
跟在两人身后的小丫头吸着鼻涕,走过去抱住二毛的大腿:“丫丫说,不许欺负大锅锅。”
她个子小,人也小,站起来才刚刚过青年的膝盖,说话也不清不楚,却把爷爷的命令记得牢得很。二毛无奈对天翻了个白眼。小丫头还没长大,就知道吃里扒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