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沈星河略感意外的是,直到“绝欲”刀死死钉入那鲛人的身体,那鲛人仍没有任何反应。
只那双冰蓝竖瞳,近距离看着沈星河时,忽然泛起虚幻的微光。
“咳咳——”
喉中忽然咳出大片猩红的鲜血,那鲛人望着沈星河的眼睛却越来越亮,神色也愈发神神叨叨。
“你……”
他忽然对沈星河伸出手来。
沈星河这才发现,他那只手已因之前刺入王座扶手,而变得残破不堪,此时仍缓缓流着猩红的血。
沈星河神色冷漠地后退躲过那只染血的手,那鲛人却仍像魔怔似的,努力向他探来。
喉中也发出“嗬嗬”的声响,嘴唇也越咧越大,露出怪物般锋利细密的牙齿。
“好……好啊!”
“沈轻舟一定不知道,他生下了怎样一个……”
“哈哈哈哈!好啊!!!”
“好孩子,好孩子……”
“只可惜,我等不到那天……”
那鲛人的神色实在太过疯狂,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神往的绝世之景。
想到这鲛人曾说过,鲛人王族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沈星河心中忽然有点好奇,不知道这鲛人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他的未来。
腰上传来轻微的束缚之感,沈星河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黑色的“蝉不知雪”。
他也这才看到,师尊已来到他身后。
此时正微微蹙眉,看着那神色癫狂的鲛人。
那鲛人虽然状似疯癫,却还是注意到了走近的云舒月。
他忽然嘶吼着向云舒月扑去,沈星河顿时被他吓了一跳,立刻放出青鸾圣火。
那鲛人便一头扑进火海中,几息便彻底失去声息。
也是直到那鲛人暴起,沈星河才发现,原来那鲛人的鱼尾竟有大半都是空壳,内里的血肉早已所剩无几。
想到那鲛人说的,曾被人喝血食肉,沈星河不由自主颤抖了一瞬,又是唏嘘又是叹息。
见沈星河如此干净利落地杀了那鲛人,云舒月微微顿了下——
沈星河似乎仍未意识到,自他重生至今,在杀任何人或灵兽时,都不曾犹豫,一如他对待这鲛人。
唯有在面对那几个被他称作“狗东西”的人时,沈星河总会为自己找诸多理由,避免与他们正面对上。
即使沈星河如今已是出窍期,修为远比那几人高,沈星河却仍未对那几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