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卧床的病人之后,刘三全拿着药箱子又去田地里巡诊。现在是农忙时候,轻病都在赶工分:“张黄河,三队的张黄河在哪?快来看病,其他队的呢?有不舒服的就赶紧过来,过来看病了。”
很快,田间地头走过来几个要瞧病的人。
刘三全寻了个树阴的地方,就开始诊治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最近伤风感冒的人比较多,这些轻病大多是伤风。刘三全一个个开方子开过去,把处方单给他们,嘱咐他们去拿药。最后一个病人,是一对母子。
“嗯?咋,也感冒了?”刘三全看着还有点咳嗽的高俊。
高母陪着高俊一起看病,高母说:“就有点小咳嗽,身上也有点疼,不打紧。主要这个孩子身体太虚了,你看看瘦得就剩皮包骨头了,也没点力气,所以很容易感冒生病。你看能不能给开点强身健体的药,长壮些也就没事了。”
“哦。”刘三全点点头,又看了看高俊,见这小伙子确实瘦得很厉害,都能看到骨头的轮廓了,面色淡白,气血虚弱,他道:“行,那我开点健脾的药。正好,我药箱里还有丸药,你拿回家煮成糊糊喝了,也省的再去乡里拿药了。”
“哎,那好呀。”高母露出开心之色,农村配药殊为不易,从他们农村到乡里需要走几十里山路,一来一回大半天没了,就耽误挣工分了。
刘三全从自己的药箱拿出来一个瓶子,交给高母,说:“你回家找个罐罐,把药倒进去,这个药瓶子我还得用。然后拿诊疗本过来,再拿五角钱来。”
高母一愣道:“这药要五角钱啊?”
刘三全点头道:“这里面有人参,所以比较贵。还好你们高级社承担了八成,不然全自己给,不是要更贵?你拿回家记得密封好,找个避光干燥的地方放着。”
“哎。”高母点点头,正准备回去。
高俊把药接过来,捏了捏身上沉痛的地方,说:“咳咳……那我先吃点吧,还得回去赶工分呢。”
刘三全点点头:“好。”
高母说:“我去给你拿水。”
正当高母把水拿来,高俊准备吃药的时候,就听不远处有声音响起:“等等,别吃。”
几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人快步跑来。
高母和高俊顿时呆住。
刘三全定睛一看,待得看清楚了,他顿时火大,这人咋还追上来了?没完了?
“俊……”高母看着来人,手不停地往一旁挥舞,她脚下都没有力气,站不稳了,直要往地上瘫去。伸出来挥舞的手,是想让高俊拉住她。
“妈!”高俊慌张地叫了一声,吓得手上的水杯都掉地上了,他赶紧扶住了母亲。
可高母还是软软瘫瘫地坐在了地上,不过幸好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高母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睛半点不敢离开来人:“我……我不是在……不是在做梦吧。俊……俊啊,你看见没,你哥你哥是不是回来了?啊,他是不是回来了啊?”
高俊虽说抓着母亲的手,可他的眼睛也没敢离开跑来的那人。
刘三全看着高源跑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大声道:“你到底想干嘛!追着我干嘛,没完了?”
高源跑到跟前,喘着粗气,看着母亲和弟弟。
刘三全见高源不理他,他急了,站起来道:“喂,我跟你说话呢!”
“妈。”
“源,你回来了?”高母都带上哭腔了,满眼不敢相信。
“诶?”刘三全愕然看向两人。
高源上前抓住母亲的手,真等看见了母亲,高源的心脏也是不受控制剧烈狂跳起来,可他却轻声地说:“妈,我回来了!”
高母泪眼婆娑:“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