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是几日前的,所言还是宁州水灾一事。
甫一翻开,朱红批注便映入眼帘。
他熟练的扫过其中关键,却在看完正欲阖上时,在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看见几笔有些突兀的红色小字。
起头处,在他的名字上面。
仅仅贴着他的,写了两个字。
“臣明”
看的出来,是仿着他下面的臣明誉奏写的。
明誉将奏折摊平,目光静静落在那两个小字上。
不是赫巡的字,但这字体叫他看着很是眼熟。
这是他母亲的字。
一个字,字形永远如此,不同的人写便是不同的风格,每个人几乎都风格迥异,抬笔落笔皆有自己的习惯,这是自幼形成的,难以改变的东西。
她母亲的字很有她自己的特点,字体工整娟秀,笔锋却利落无比,在转折时会习惯性的的尾部一勾,同大多数人的书写手法都不太一样。
同这两个小字手法如出一辙,细细看过去,也只有几分不明显的差异。
明誉脸色越发难看。
如若没有记错,赫巡批改这份奏折时,恰是他入东宫求见那一天。
乘墨阁内,除了他与赫巡,还有第三人,是个女子,待在赫巡身前的案桌下。
不仅如此,她还能在臣子奏折上胡乱涂画,放眼整个东宫,也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云楚。
可云楚的字,为什么会与他母亲的字如此相像,就连写作习惯都如出一辙?
恰逢此刻,小厮进来道:“公子,小姐让您过去。”
明誉并未做出反应,目光仍旧紧紧的盯着这两个不起眼的小字。
为什么?
又是巧合吗?
见明誉不理,小厮便又继续催促:“公子,小姐说……”
明誉霍然起身,带落了桌上的一片物品,他拿着奏折直奔阮枝住所。
一路面沉如水。
明珠果真还在阮枝这里。
阮枝正半躺在软榻上,微闭着双眸,似乎不大舒服。
确切来说这几日都是如此,她一受刺激就会头疼,几天前那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却似乎仍旧叫她心有余悸。
场面是怎样变得混乱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可云楚在她耳畔那句“阿娘”似乎成了她的梦魇。
她好像听过这个称呼,可却想不起来任何东西,每每一闭眼,这句称呼似乎都会在她耳边重复。
明珠还在乞求:“娘亲,好不好嘛……”
阮枝无可奈何道:“你为何总是这般针对云楚。”
“都是因为她啊,是她在殿下面前说我不好,才叫殿下赏赐当众那般待我。”
“可你同我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明珠道:“娘亲,你…你跟爹爹说说嘛。”
她实在是一天也忍不了了,这次沈袖这样待她都只是觉得愤怒罢了,可云楚却让她觉得有几分危机感。
她知道云楚只是一个长的与阮枝有几分相似的人,威胁不了她的地位,可她仍然不想叫这样的人待在京城,况且上次赫巡当众踩她的面子,叫她颜面尽失,她哪里还能容得下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