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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纳王妃曾经提过武力取胜,之所以自己未敢轻举妄动,还不是因为尚且无法完全掌控这支已然庞大的军队?想着,卢修不觉瞪了威廉公爵一眼。
滕五眼神闪烁,“呵呵”一笑,看了看大殿上的人们,问道,“我是谁?”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众人都是一愣,宰相伊丹眼睛一亮,明白了滕五的用意,起身施礼,“陛下!您是龙神!是苍龙国的守护神!是苍龙国百万子民的主人!”
滕五眨眨眼睛,点点头,心说,算你识相。“那么我说的话还有人质疑吗?还是有人想……渎神?”
“渎神”二字一出,大殿上立即鸦雀无声。这世上就是有一种罪名是万万不可沾的,那就是渎神。一旦亵渎神灵,受损的不仅仅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好坏,还有家族的兴衰、子嗣的荣辱,乃至下一辈子际遇。就算当事人身死灯灭,人们也绝不愿意在死后还背负着“渎神”的骂名。地位尊贵如大祭司,一旦背上“渎神”的罪名,不但在史书中被打上永远的烙印,就连尸骨也不得进入祭司陵墓,生生世世被神明厌弃。
滕五凌厉的眼神看着大殿上的人们,良久,缓缓地说,“那么现在,是否可以商量新王登基的事情了?”
一时间,大殿上无人出声。滕五发现从那名内侍说出所谓理查王遗言之后,卡斯的表情就麻木起来,宝蓝色的眼睛微微垂着,仿佛刚才朝堂之上一系列针锋相对的舌战跟自己全无干系。
偶尔他会抬眼看看滕五,眼中也是模糊不清的神色。滕五看着卡斯的身影,莫名地有些急躁,好象是自己在为自己争取王位一般,这个当事人却异常沉静。
不久,宰相伊丹站出来,“陛下说的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王病逝已有月余,卡斯殿下的王储身份不容置疑,且在先王患病的两年中对朝中大事一力承担,因此……”说着,伊丹跪下,“请陛下首肯,臣与礼仪司会商新王登基事宜。”論壇滕五看了看人们的脸色,还真是有喜有忧有置身事外的。不过乌纳王妃和卢修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这一场争辩中卢修也没有出头,滕五暗忖他够聪明,的确,有乌纳王妃在,他若是再出言相辩,这卢修夺嫡的图谋也就离昭告天下不远了。
滕五笑了笑,“既然如此,就照章办理吧!”说着,斜着倚靠在宝座上,神态中有说不出的冷艳惬意,“亲手为新王加冕,想必是件有趣的事情。”
大殿上的众人眨眨眼睛,疑惑地互相看看,怎么听龙神的意思,只是他觉得为新王加冕有趣才急着让卡斯王储登基的?
卢修看了看面露得色的伊丹,冷哼一声,看向兰顿。
此前某天的夜晚,卢修带着稀有的金烈花种子来到兰顿所在的小行宫。
“将种子播种下去,就自然会有收获。”卢修语带双关地说,“金烈花美丽妖冶,带着致命吸引力也带着致命的毒,我以为兰顿公爵阁下会喜欢。”
兰顿沉吟良久,说,“你手上可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说着,他顿了顿,“不过帮助你也许会得到我所想的也不一定。”
卢修眼睛一亮,却见兰顿随手扬起自己放在他跟前用包裹着种子的上乘丝帕,黑色的小颗粒“噼里啪啦”地被粗犷地洒进窗外花园的泥土中,“足够强壮的种子在任何地方都能够生长,不如就让我们看看吧!”
坐在朝堂上,位置永远被摆在王储卡丝的下手,卢修握了握坚硬的座椅扶手,忽然说,“兰顿公爵似乎有话要说?”说着,看向兰顿的眼神尖锐起来。
兰顿貌似一愣,片刻之后,就听他“哈哈”一笑,“我自然有话要说!”说着,他站起身来,冲身边紧挨着自己坐着的卡斯一礼,“恭喜殿下!此时尚能称呼您为殿下,再过段时日,恐怕就要改称呼了。”
兰顿这么一说,乌纳和卢修的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卢修,紧紧咬着嘴唇,死盯着兰顿。心中恨恨,这就是你的帮助?
兰顿毫不在意卢修锐利的眼神,接着对滕五说,“新王登基是一国之喜,可惜适逢国丧,正需另一喜事相冲。卡斯殿下尚未婚配,何不将未来王后一并选定,两件喜事合成一喜?”
这话一说,不光是乌纳、卢修还有殿上的大臣、贵族,就连滕五也是一愣。卡斯也是眉头一皱,看向兰顿的眼神满是敌意。
看了看兰顿,滕五嘴角浮现出意义不明的微笑,“公爵既然这么说,可是已有推荐的人选?”
兰顿一笑,“我兰顿家族向来忠诚于王国,舍妹奥菲利亚不但艳冠群芳,而且知书达理,也颇有胸怀。兰顿家族镇守王国南方已有千年,若兰顿家的女儿能够被未来新王眷顾,就是王国对兰顿家族的最高嘉奖了!”
这时候,大殿上已有不少贵族、大臣回忆起不久前理查王为迎接兰顿小姐而举行的舞会,舞会上,王储卡斯和兰顿小姐翩翩起舞的场景当时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嗟叹。由此看来,兰顿家对卡斯的青睐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中间摇摆的大臣和贵族们已经稍稍定下心来。占了王储的名分,若再加上王国第一大贵族——拥有自己封地和军队的兰顿家的鼎力支持,再有两个卢修也不会是卡斯的对手。
伊丹听了兰顿表达诚意的话语,双眼发亮,热切地看着卡斯。而卡斯则蹙眉看着兰顿,目光中充满探究的神色,好象有什么疑惑,又好像有一些忿然。
兰顿含笑看着卡斯,好象在期待他点头同意,然后皆大欢喜。心中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千年以前,那个嘉蓝举行大婚的夜晚,是自己陪在了亚岱尔的身边。
亚岱尔听着皇城中传来的鼓乐,表情有些发痴。希亚凑过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亚岱尔眨眨眼睛,晃过神来,转头对希亚一笑,“婚礼好象开始了。”
希亚脸色一沉,起身“啪”地关上窗户,将所有的喜庆热闹的声音关在窗外,房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这是做什么?我想听听。”亚岱尔要起身打开窗户,希亚站在他的面前,微一低头就堵住了他的嘴。捏住亚岱尔的下颌,希亚细细地吻了又吻,然后轻轻离开,“今夜能不能只想我?”
亚岱尔看着希亚的眼神中带着抱歉,“可是今天是他的好日子,我不能不想他。”
“亚岱尔!”希亚的声音在说他生气了。
亚岱尔撇撇嘴,“对不起,我想什么不由我自己作主。”
希亚看着亚岱尔,忽然一笑,“有件事情会让你只想我。”说着,双臂搂住亚岱尔,一边热吻,一边解他的衣带。
“希亚?”亚岱尔条件反射般地按住他的手,但在被希亚拨开手臂之后,又没有继续阻止。
希亚深入到他口中的唇舌细细地描摹过每一个角落,吸得他舌尖发麻。一边搓揉,一边向后方移动,亚岱尔膝弯碰上了什么,身子向后一倒,一个趔趄,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希亚压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