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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县衙,隔日再审。”
对于眼前的修罗场不以为意,秦善轻酌了口酒。
“至于不幸身亡的那些侠士,就将他们的尸首送回各自门派,也算是尽了他们的忠孝,死得其所。”
那话语中的嘲讽任谁都听得出来。秦善明明是想要借此立威,震一震那些门派。
黑衣人领命后,迅速带着俘虏散去。
一时间,刚才还刀光剑影的客栈,变得只剩下秦善和莫北几人,冷冷清清的就像之前的那场厮杀只是一场幻影。
秦善走到一旁的老板娘身边,递过一块碎银。
“多、多给了!客官。”老板娘颤着声回答。
“不多。”秦善道。“剩下的就当做是打烂的桌椅钱,收下吧。”
这人如今耐心的模样和刚才冷酷残忍的一面,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莫北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可以在同一个场合,同一个瞬间,生生地将自己拆分成两种脾性。就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见老板娘收下银两,秦善迈步走下楼梯,临了前又似想起什么。转身对莫北道。
“当做是陪我看了一场好戏的报酬,桌上那剩下的叫花鸡就归你了。”
他还记得这茬呢!
直到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莫北才觉得哭笑不得。
这人,冷漠时让人惧怕,平易近人时令人摸不着头脑,但是竟然也会有如此顽劣,想要戏弄人的一面。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那嗜杀成瘾的鹰窟统领。
莫北看了眼桌上冷透的叫花鸡,就着秦善用过的筷子夹着吃了起来。眼中带着些微笑意,像是见到了什么让他极有兴致的事物。
周围是一片未干的血渍,劲衣青年吃着别人剩下的叫花鸡津津有味,很是餍足。
唯一见到这副诡异场景的老板娘,摸着秦善留下的银子,悄悄退下楼去了。疯子,都是一群疯子!江湖人果然都不正常!
各地地方县衙,虽然和秦卫堂分属不同部门,但在特殊时刻,也会为秦卫堂提供助益。
临水镇的县官,正为这几日四起的江湖斗殴而伤尽脑筋。一得知秦卫堂派人来助,那真是喜笑颜开。
他派捕快们将秦卫堂送来的人关押到大牢内,然后便笑脸相迎,想要和这些京城来的贵客们打个招呼。
谁知道磨了半天,这些侍卫们全都像石头一样,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好不容易有人回应他了,也只是公事公办地说了句。
统领不在。
短短四个字,似乎就切断了县官套近乎的途径。
京城来的人也太不把人放在眼中了!县官忿忿地想,不就是一些杀人夺命的屠夫么,还比我清高不成?
正想着,只见原本还不动如山的侍卫们齐齐转了身,向县衙门口望去。
“恭迎统领!”
数十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几乎快要掀翻屋顶。
一袭黑衣的秦善从外走进。原本就不是很亮堂的内堂,在他进来后显得更加暗沉了,温度陡然下降许多。
目瞪口呆的县官不知道,这是因为秦善身上遮掩不住的煞气,令人生生地产生寒意。
似乎自己也清楚,只要一见血,就怎样也掩饰不了杀气,因此秦善很少会在人多的场合拔剑。但是今天实在是例外,竟因那不知来路的青年而克制不住脾气,在不该亲自动手的时候开了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