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他忍不住去和阿姨聊天,站在厨房门前,趁瞿植不在,小声地搭了几句话。一听见开门声,他就不说了,走到客厅安静地盯向瞿植,但不看瞿植的脸。瞿植瞥了他一眼,突然问:“你剪头发了?”
他惊了下,原本以为过去快一周了,应该也看不太出了,难道他剪短了这么多吗?
“嗯……剪了。”
瞿植没再说什么,跨着大步越过他去了书房。
瞿植简直比书上大长串的概念和定理还要难猜难理解,没有表情能透出他任何一点情绪,温烨摸摸头发,怕瞿植是嫌自己难看,虽然也从未好看过。
他和瞿植之间的关系是很容易断裂的,没有靠感情拧成的纽带连着,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原地站了一会,温烨也跟着上了楼,这周请了假,他不能去学校,就只好在房间里捧着书自己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病了,这几天瞿植一直没和他做,他除了看书,就是去和阿姨聊天,然后洗碗,后来,又跟着管家去后花园看人种花去了。
花不是瞿植想种的,瞿植不喜欢这些东西,是管家说要添些生气才种的。温烨听了倒很感兴趣,问了一两句,想要种,不敢说,管家年纪大,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故意说自己那里还有花种,问他要不要试试。
但温烨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他摇头说:“我在这方面很没天赋呢,什么都种不活。”
“小温先生也种过花?”
“嗯,我还种过仙人球,结果也被我养死了,之后我就不种了。”
管家笑了笑,没再多说。
——
有了温烨来收拾厨房,阿姨回去得也早了些,她并不在这里住,她还有小孩在家里,因为她有小孩,所以她对温烨总是格外照顾一些的,甚至会偷偷在厨房喂温烨吃水果。
其实瞿植知道也不会怎么样。瞿植对他们这些人从来不吝啬。
瞿植回来时,厨房的灯还亮着,温烨在里面安安静静地洗着盘子,瘦削的后背染着暖色的灯光,粉色的围裙系带在腰后打个潦草的蝴蝶结,腰身太细,那蝴蝶结空荡寂寥地耷拉着。
那时他明明不太舒服,额头的温度不正常,呼出的气息滚烫,却不知为何要在那站上一会。
不正常。不合理。不曾发生。
瞿植收回视线,抬脚继续上楼,脱了衣服就躺到床上去,以为熬过一会就好,结果半夜却烧得更厉害了,他强撑着下楼,去找药箱,翻了一会头实在是晕,只好又躺到沙发上休息。
温烨下楼时,他已经在沙发上昏睡过去了。
“瞿先生?”
温烨小心翼翼地用手背探了探瞿植的额头,当即就被烫得抖了一下。他皱皱眉,温声问:“瞿先生,家里有退烧药吗?在哪里?”
瞿植偏过头去,不理他。
温烨叹气,低头看见茶几底下被翻得很乱,猜到瞿植刚刚就在这找药,伸手翻了一会,果然看见了医药箱,他从里面找出退烧药,又去厨房接了杯热水,扶着瞿植想喂人吃下。
但瞿植并不配合他,撇着脸躲他,他只好哄了几句,才把那药喂了下去。
“要不要回房间睡啊?”
温烨轻轻地扶着瞿植再次躺好,柔声问了一句,瞿植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无声地拒绝。他愣了会,觉得有些好笑,起身上楼去瞿植房间抱了被子下来,给瞿植盖上。
瞿植不愿回房间,他也不敢离开,甚至也没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去,就蹲在瞿植身后,盯着瞿植的后脑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