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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午去给自留地浇水,裤腿湿了一半,担着桶往里走,把东西放下就进屋换衣服。
陈传文跟着他往里走,压低声音道:“快救救我。”
齐阳明蹲下来拖拽床底的行李,头也不回说:“干啥?”
陈传文不太确定道:“我好像得罪许淑宁了。”
好像?齐阳明无奈道:“你一天到晚的,就跟这俩姑娘过不去是不是?”
跟他妹斗得热闹,现在连许淑宁都惹,哪天叫她们套麻袋揍一顿,估计才能老实。
哪怕是这个时候,陈传文都要替自己解释一句说:“你妹可不无辜。”
齐阳明瞪他一眼说:“就是一孩子,你计较啥。”
陈传文才不管他怎么想的,只说:“你先听我讲完。”
他一五一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完,和平常传播新闻时的表情大相径庭。
齐阳明听完先道:“不是,没锁门就是你的问题。”
知青宿舍丢过好几回东西,其中包括他一双新袜子,这年头什么都值钱,一粒米大家都大呼小叫的,平常离开几秒钟都要确定有铁将军把门,怎么看陈传文都不占理。
这点陈传文是承认的,不过为自己辩解说:“我真以为丢了,心里着急,声音才大了点。”
现在想想,着实是更加理亏。
齐阳明是个心细的人,为妹妹的舍友关系,他其实观察过一阵许淑宁,这会道:“那你完了,她这人挺说不得的。”
上回跟孟津闹别扭,还足足好几天不冷不热的。
陈传文本来是企图从他这里得到一些诸如“多大点事,没关系”之类的话,现在更加的不安起来。
他嘟嘟囔囔道:“谁叫她藏我东西的。”
齐阳明毫不留情戳破说:“你要觉得这话站得住脚,何必搁这儿问我。”
陈传文被噎住,心想都是兄弟,这么一针见血地做什么。
他尴尬道:“我这不是偶尔的小失误嘛。”
齐阳明冷笑两声,给他一肘子说:“那就继续硬扛。”
陈传文就是扛不住,才在这儿扭扭捏捏的样子。
他欲言又止,深深叹口气说:“你是指望不住,我还是找孟津做军师吧。”
说话间,梁孟津正好进屋。
他掀开床铺和公共空间的帘子要拿东西,看清人吓一跳说:“你们俩干嘛呢?”
陈传文看到他是眼睛贼亮,嘿嘿笑凑过来说:“咱俩是不是兄弟?”
梁孟津才不上当,警惕道:“有话直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别回头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他居然还往后退一步,陈传文一脸心碎样道:“不用这么防着我吧。”
梁孟津才不吃这套,温和笑笑说:“那就别讲了。”
他觉得肯定没好事,恨不得扭头走人。
陈传文心想他刚下乡的时候可是端正上进的好青年,现在都学会玩这种把戏了,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说:“我有难,你是不是该伸出援助之手?”
梁孟津拨开他的手道:“别铺垫了,快点说。”
他听的人都急起来,亏他还憋得住。
陈传文没把握他会帮自己,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着话,一边瞅着对面人的脸色。
梁孟津听着倒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说:“我们俩合谋的,本来想给你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