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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柠一边看,一边问她:“听阿易说这酒是你自己酿的,怎么做的?”
宋嫤言愣了愣,压下心底的些微苦涩,笑道:“九分熟的青梅洗净晾干,按照一层青梅一层冰糖的顺序将青梅和冰糖放入广口玻璃瓶或是酒坛,然后注入低度的米酒,密封好瓶口,四个月到半年之后就可以开封了。”
“那你这是用了多少度的?”路柠好奇的看着剔透的酒液问道。
宋嫤言继续笑着道:“我不太能喝酒,就只用了三十五度的,你们少喝些,这个酒的后劲不小,小心醉了。”
沈易侧着头注视着宋嫤言的动作,白底蓝蝶恋花图案的酒具衬着她雪白的手腕,她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安静又美好。
他恍惚间想起了那句诗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她就是那卓文君,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司马相如了。他也不要她有懂得写那《白头吟》的才情,也不要她有与家人决裂与他私奔的勇气,只要能日日看着她,看她为了自己娇嗔愠怒,笑是为他,就连哭,他都贪心的想要是为了他。
可是如果不爱,又哪里会起贪念。
宋嫤言做好这一切就要走,沈易忙拉住她的手腕,“你不坐下来喝一杯么?”
宋嫤言愣了愣,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有人在门口道:“老板娘,来杯蓝山。”
有客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坐在了另一边的位子上,宋嫤言趁机挣开了他的手,“有客人来了,你自己喝,我要是喝醉了今晚吃什么……”
她说完也不等沈易讲话,就小跑着到了门口,也不出门去,扒着门口冲花店那边扬声道:“阿月!你快回来!有客人来啦,要点咖啡!”
晏明月听到她的喊声就跑了回来,进门看见沈易对面的生面孔,愣了愣才看向宋嫤言,宋嫤言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就暗了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路柠看着正认真看着晏明月煮咖啡的宋嫤言,笑着对沈易道:“她很认真。”
“也许是习惯吧。”沈易也笑了笑,目光柔和,他是知道宋嫤言因为专业关系养成了做事必全神贯注的习惯的。
“她很适合你。”路柠抿了一口酒,酒液混合了果香和酒香,酸甜可口,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你们两个很相似,都安于现状,这多好,平平淡淡的,各自工作之后一起吃饭,生个孩子好好的养大,阿易,她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稳稳的幸福,是不是?”
“是,她可以。”沈易此生第一次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出自己想要的爱情,“我曾经以为爱情就是轰轰烈烈就是刻骨铭心,可是等到我长大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不适合。”路柠也直视着他,目光柔和得像是在看从前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直接的回应他。
沈易笑了起来,点点头,端起酒杯和她碰了碰,这杯酒下肚,终于彻底告别了前尘。
沈易到底还是有些喝醉了。在路柠走后,宋嫤言去收拾酒具时,手才碰到酒杯,就被沈易一把拦腰抱住,她挣扎了一下,他抱得越发用力,“宋嫤言,你抱抱我……我终于放下她了,十几年了啊……”
宋嫤言怔在了当场,不顾旁边还有晏明月,静静地任他抱着,听到他最后低声的呢喃,“……十几年了啊……从今往后我又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了,宋嫤言……宋嫤言……”
他迭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宋嫤言的心里既难过又高兴。为他的爱而不得和自己的爱而不得难过,又为他终于能够放下而高兴,她的心情像是在尘埃里开出的那朵花,心酸却美丽。
沈易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她颤抖着把手扶上他的头顶,他的发丝柔软发亮,她的手穿过了他的黑发落在他的肩头,心里的潮水轰隆隆的蔓延成了一片海洋,终于彻底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