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孑然一身,死了便死了,他还有娘亲要侍奉,还要为吴喜和周生性命负责。
张宝华没有办法了,他生得煎熬,死,也不敢死。
他跪在地上,挺直脊梁,双目死死的撑着,爬满了嫣红的血丝。
第二十一章
张宝华说完跪在地上等着官泽的答复。官泽抬脚走到张宝华面前蹲下身子刀削似脸庞上充满了疲惫,一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要将张宝华吸进去,张宝华直直的看着他,官泽抬手,似乎想摸他的头发,张宝华看穿他的意图,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手,眼里闪过一抹嫌恶,尽管很快就消失,但还是被官泽捕捉到了。
官泽眼中划过受伤,慢慢收回手,声音沙哑:“倘若我说不呢。”
张宝华深吸一口气,惨然笑了:“草民一介布衣,性命如蝼蚁,王爷要草民生,要草民死,不过一句话的事,草民贱命一条,最值钱的也就这条贱命了,草民索性用这条命乞求王爷放草民一家离去。”说完重重的弯下腰,咚的一声,磕了一个响头。
那磕头的声音像是一把钝钝的匕首在一刀一刀割着官泽的心脏,痛的他不知所措。
低着头看向张宝华单薄的后背,和因为跪趴之后浮出来的肩胛骨,官泽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
“放你离去,你能去哪里?回曲溪村种田酿酒?”官泽压抑的声音传来。
“不劳王爷费心。”
“张宝华,你身上的伤好全了?”
“劳王爷记挂,已好了。”张宝华跪趴地上,不知道官泽忽然问这些做什么。
“我问你,挨打的时候痛么?被孙章许三全欺辱的时候生气么?知道许三全不过一个猥琐泥腿子也敢打你娘主意的时候愤怒么?”官泽静静的现在原地,淡淡的语气每说一句张宝华嘴唇便抿紧一分。
痛,生气,愤怒!但他不想说,更不想让官泽看见他的狼狈样,只是捏紧了拳头跪着,不发一言。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在我这个位置看来,草民布衣性命确实如蝼蚁,”官泽接着开口:“所以,你应该明白,只有拥有权势才能让你不再受人欺负,只有拥有权势你才能保护你娘,你没有权势,所以你护不住任何人,甚至还会因此丢掉性命。”
张宝华皱紧眉头。
官泽忽然拉着张宝华的胳膊将人一把拽起来推到在一旁的软榻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危险:“只要你跟我走,我就给你权势。”
张宝华瞪大了眼睛,心里慢慢涌上害怕,想挣开官泽的桎梏,可才动了一下就发现官泽禁锢得太紧,他根本无从逃开,只能被他锁在怀里。
“王爷什么意思。”张宝华想要忽略心中的惊恐,平静的张口,不想被官泽看出异样。
官泽此刻将人禁锢在怀中,手下鲜活温热的躯体不禁让他回忆起曾经和张宝华的缠绵时光,对比眼下这人无时无刻都在想如何逃离自己的情景,官泽头脑中的理智渐渐消散,他眼睛发红,充满了悲伤和愤怒,狠狠的低头咬上了张宝华的嘴唇,霸道而狠厉的入侵,像是要将人吞吃入腹。
“唔…唔唔!”张宝华着实被吓了一跳,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惊恐和怒火在他心里交织,挣扎间张宝华摸到官泽腰间的匕首,没有犹豫,他抽出匕首拔掉刀鞘,刺在官泽腰腹,温热的鲜血顺着匕首流到了张宝华的手上,等张宝华反应过了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连忙颤抖着松开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