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被吓得胸口咚咚直跳,气急败坏的回头瞪着:“吴喜,你是属猫的?!走路能不能出声,吓我一大跳!”
“我怎么就吓你了,”吴喜一脸冤枉:“我放野菜的声音你都没听到?我看你是偷馒头偷的太入迷了,哎,我说你小子从下午洗完衣服回来就不对劲,都用过晚饭了你拿馒头干什么?怎么了?是不是又背着我和少爷闯祸了?”
听到闯祸二字周生一阵心虚,出了门想了一会才惊觉自己好像救了个来路不明的人,看他那样子怕是惹到什么不好惹的人了,周生后知后觉的想到万一连累到了少爷可怎么办,可让他见死不救又……这么乱七八糟想了半天才没有听到吴喜进厨房的声音。
吴喜站在一旁见周生目光转来转去不知道再想什么,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饿了拿个馒头不行啊?”周生目光闪烁,低头快去拿起方才落在碗里的馒头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跑,周生跑的急,和正往厨房里走的张宝华撞了一下,周生停下来叫了声少爷便跑没影了,张宝华抱着酒坛一脸纳闷的进来,见吴喜也在,问道:“周生这是怎么了?你和他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啊,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吴喜不屑道。
张宝华噗嗤一声笑开:“那平日里你俩你没少吵,你说你大他几岁也不知道让着他。”
“少爷,我怎么没让着他了,”吴喜无奈:“我要不是看他还小,我早揍他了。”
张宝华笑了一会,想起周生偶尔呆呆傻傻闯祸样子也不禁摇头:“那小子,有事情是讨打的很。”
他们三人,说是主仆,其实更像是兄弟,周生年纪比张宝华还小几岁,平日里都是被张宝华他们当成弟弟看待的,周生这个小子平日里话多的很,最喜欢的就是和吴喜斗嘴吵架。
吴喜哼了一声,转身把刚摘来的野菜倒进篮子里开始择,张宝华搬了个椅子在一旁帮忙。
“少爷,这几日不见动静,是不是就不捐银子了?”吴喜说道:“我看着像是太平的很,酒窖里存了不少酒,不如我们开门卖酒吧,总比日日在家里待着来的好。”
张宝华摇摇头:“昨儿我去了镇上,见大部分商铺都关门了,还有不少流民涌入,横看都不像是好事,还是等这阵子过了再说吧,”说着张宝华皱了皱眉:“我总觉得要出事,早知道江南不太平,当初我们就应该去别的地方。”张宝华说着说着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二人心事重重的择菜,反观周生,揣着馒头腾腾两下跑回了房间,关门声吵醒了在床上假寐的陆生,陆生抬眼一看是周生,坐起身来:“你回来了?”
周生把馒头塞到陆生手里,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没什么好的,只有这个,你将就吃。”
陆生握着手里雪白的馒头,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有这个已经很好了,”说在咬了一口咽下,馒头的香味沁满了口腔,许久未曾进食的陆生也觉得腹中饥饿,三两下将馒头吞咽下肚,脸上浮出满足的神色。
“多谢,”陆生再次真诚的道谢。
周生摇摇头说没事,天色已黑,张宝华他们已经睡了,周生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两人只能挤在一张床上,二人都没有睡意,便低声说起话来。
“陆大哥,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要杀你灭口?”周生试探性问道。
虽然周生救了他的性命,但事关重大,陆生肯定不能和周生说,只能避重就轻:“一个坏人,”陆生想了想:“你是曲溪村长大的么?”
“不是,我们是从外地迁过来的,”说起这个周生就来气:“陆大哥你不知道,就因为我们是外地迁来的不知受了多少欺负。”说着将村长许三全和孙捕快打秋风的事说了一遍,说着说着还将县令即将征银的事也像倒豆子一般算说给陆生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