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泽放下笔,笑着微微摇头:“哪里,不及世安。”
“王爷谬赞,”张宝峰不赞同的摇头:“学生的学识只从书中来,哪里比得上王爷,是亲眼见过大漠孤烟,羌笛暖帐,这首出征诗虽是学生所作,但点睛之笔却在王爷这里,王爷虽然才只改了两个字,但这两个字怕是王爷几载沙场浴血的心境吧。”
官泽听完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一介读书人能有如此见地,不错,不错。”
张宝峰被官泽这般夸奖,低头淡笑。
徐旺见厅中气氛融洽,在门外出声道:“王爷。”
“何事?”
徐旺走了进去,在官泽耳边耳语了几句,官泽听完微微皱了眉头:“倒真会挑时候,他能有什么急事?不见。”
张宝峰识礼的走到一旁低头继续去研读方才作的诗去了,官泽转头看了一眼张宝峰,看到张宝峰那张脸忽然又改了主意:“等等,让他等着,本王忙完过去。”
“大人,王爷怎么说,可能见我?”张宝华一见徐旺过来连忙上去一把抓住徐旺的袖子,徐旺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衣袖:“小公子莫急,客人这会子还在,王爷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等王爷忙完了自会见小公子的,小公子便等等吧,奴才还有事没忙完,就不陪小公子等着了。”说罢,徐旺便离开了,留张宝华一人在厅中等着。
张宝华在西侧厅中走来走去,是不是望向门口。
“王爷还有事,世安就先告辞。”张宝峰说道:“改日再来叨扰王爷。”
“哎,怎么能算叨扰,”官泽摆摆手:“是本王请世安过来,算不到叨扰,以后世安得了空可常来王府与本王吟诗作对,本王在边关几年,难道遇到像世安这样的才子。”
“好,”这回张宝峰没在推诿,大方的承认了才子之名:“日后王爷有空,尽可传世安过来。”
二人说定,官泽亲自送了张宝峰出门。
张宝华在厅中等得焦急,想了想,抬脚就出了西侧厅往王府正厅走去,昨日离开的时候张宝华走的正厅,隐约还记得路,他想着走过去一些,待会王爷见完客再见自己也省得多走些路。
无巧不成书,张宝华才走没几步就看见官泽的背影,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人,二人并肩走着,张宝华心下一喜,正想出声叫官泽,就见官泽身旁的人转过头和官泽说话,张宝华一下认出张宝峰来,张宝华走了两步心凉了一半。
王爷这会再见客,见的就是张宝峰么?张宝华咬咬牙,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官泽亲自把张宝峰送出了王府大门,嘴角含笑,张宝华站在廊下柱旁见张宝峰的马车离开之后,眨眨眼睛一屁股坐在廊下长椅上。
官泽送走张宝峰之后响起张宝华来,转身往西侧厅方向走去,才走了没几步就见到坐在长椅上的张宝华,他把头靠在漆得火红的柱子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官泽这日得了一首好诗,心情尚可,笑着走到张宝华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张宝华。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徐旺说你有急事找本王?说说吧。”
张宝华扬起小脸,脸上也不带笑的回望官泽:“王爷,你方才的客人,是张宝峰对么?”
官泽哪里受过人眼色,这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也不带个笑脸,官泽冷笑一声:“本王见什么客还需同你说了?再者,世安是你三哥,岂有你直呼其名之理,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张宝华心中委屈,鼻头一酸,眼中泛红,泪水逐渐溢满眼眶,张宝华觉得自己没出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子汉,根本就不想在官泽面前哭,张宝华使劲眨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却没想到这眼泪也不知怎么回事,怎么眨眼睛,这么憋都憋不回去,两大滴就这么滑落眼眶,张宝华声音有些嘶哑:“王爷,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比不上张宝峰,我是不是就是样样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