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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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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看来并不富裕，她容颜憔悴。

在远处看到珍的时候，E竟然觉得高兴，一个曾经横行无忌的女人终于也输给际遇。

E把这件事告诉我，因为她事后又为自己的高兴而内疚。

大部分人，都会输给际遇。

七十九

◎×哥×爷×先生

一个男人跟我说：“唉，那个人，二十年前我当他上司的时候，他对我毕恭毕敬，人前人后均称我做先生。今天，我重操故业，跟他一起工作，他竟然直呼我做阿陈。他从前哪敢叫我做阿陈？”

朋友，何不豁达一点？世上太多这类小人物了。

当年，他是黄毛小子，你是掌握大权的上司，他当然毕恭毕敬，忙着奉承你。今天，他虽然没什么成就，但毕竟是一个小主管，自以为事业有成，你跟他平起平坐，又无权负责他的升迁，他为什么还要尊重你？他叫你阿陈，就是向你表态，告诉你今非昔比。

一个男人，一向被人直呼其名，或称小陈、小王、小张之类，然后有一天，这个男人有了一点权力，有了一点成就和一点地位，再加上一点钱，便有人改口称他们做陈先生、王先生、×哥×爷×叔、老板、大班、大哥大之类，男人不禁飘飘然，享受着这些被尊重的称谓，以为自己真的是某哥、某爷。

不料有一天，这些称他们做×哥×爷的人超越了他们，比他们富有，比他们有地位，又或者×哥×爷江河日下，这群人立即就改口，叫他们做阿陈、阿王、阿张之类。

男人应该明白，所谓×哥×爷原是虚幻，得到时不必高兴，失去时也毋需惆怅，这原是一个十分现实的世界。

八十

◎爱情疲倦

花草树木会疲倦，机器也会疲倦，太疲倦了，不是枯死，便是倒下来。爱情也有疲倦的时候－－

已经懒得跟对方吵架。

即使被他误会了，也懒得澄清或解释。

本来想跟他争辨，还是宁愿先睡一觉。

对他说的笑话，再没有任何反应，连装笑也不肯。

以前一起吃饭时看到他嘴角粘了一粒饭或肉屑，会连忙伸手去为他拿掉，现在看到他脸上粘了一条菜也懒得告诉他。

在人群中跟他失散时，竟然不想找回他，不渴望他打电话来。

看电影时，觉得银幕上的故事比他的肩膀吸引，宁愿挺直腰板看电影也不依偎着他。

已经很久没有问他爱不爱你，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

他要到外地公干，你很高兴。知道他回来了，心情立即变得沉重。

不想再跟他一起洗澡，觉得两个人在浴缸里太挤了。

对即将来临的情人节，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准备庆祝。

不是想离婚，而是连离婚都懒得提出来。爱情疲倦，连带一切都疲倦。

八十一

◎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