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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灿先于当今圣上皈依神皇教,因未老而长发俱白,兼且武功高强,其他女人根本不堪与其相比,神皇教众引以为异,渐渐有了莫灿乃是皇神圣女下凡的说法。
而这武亮,据传年轻时是随军的煮饭娘,却以及笄之年救下了陷入敌境的皇帝。皇帝本有意封为妃以资报答,但看她面貌丑陋,终是随了她心意让武亮继续在军中混着。十数年大小战役下来,武亮也终凭自己的实力被皇帝认可,提拔为京城锦衣使的副首。
现在要再问起大燕百姓对于武亮的印象,十人有五人会大摇其头,叹息道:“可惜这武将竟然投错成女胎!”
而另外五人则会愤愤不平:“武亮根本就是男子,人言可畏,不知怎么的就谣传起他是女人来了。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武亮大人真是遭了不白之冤啊!”
且不说武亮其人的男女之争,这两个暗探入得屋来只见满室节俭,桌上柜里陈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短打,墙上尚挂着长短鞭链,皮质铁质铜制俱全,简直和刑房一般。
房中燃着幽幽的檀香,而其中却混杂了些许的血腥,擅入的两人俱是身怀武功,嗅之立知腥味从何而来。里间床帏微动处,几缕乌黑长发滑落出来。两人相互给个眼色,暗想有谱,快步上前撩开床帏。
一个劲瘦的人揽被向里卧着,似乎因为极冷而轻轻颤抖,肤色白皙细腻,看样子虽不是慕容泊涯,却也体态修长,是块难得的练武好料。
两人心里都是咯噔一跳,忖道莫非是鲲组的逃党?
一人捏了柳叶刀片在指间,挑开覆在那人身上的锦被,却因所见而心神俱震。
那白皙的裸背上数道长长的血口大开,其中红黑色的血块糊着肉,口子外也肿得老高——这房中的血腥味道就是由此而来。
床上男子终被惊醒,惊慌躲避时因背上伤势而痛吟出声。两个宦官这才看见,这人虽已至中年,却是生得面貌润泽,气质宛然,实是难得的美人。
便在此时,近床的窗口忽然吱呀一声响,继而一个粗犷的女声响在耳边:“两位军爷实在好兴致!”
床上那美人听到声音,立刻抖着自床上挣扎起来。叮啷一串乱响后,两名宦官才注意到原来这美人足上还束着银白的链子,另一端牢牢锁在墙上铁环里。
“恭迎主人。”那人跪在床上,低垂眉眼,身上细微的震动不断,更显得质弱勾人。然而他口中的“主人”,居然是一名女子,并且,是一名奇丑无比的女子。
武亮脸上那块巴掌大的黑斑能先声夺人地吸引住所有初见者的目光,继而便能发现,她那张宽脸上,两道惨白的刀疤左右交叉在鼻梁上,其中一道削入发间,损得一大块头皮再不能生出毛发。
面对这位以女子之身胜任锦衣使副首的人,两名宦厂出身的公公心底越发底气不足。其实不怪他们,猝然面对这么一张脸孔还能够没有倒退两步,已经是较惊人的定力了。
“两位深夜到区区在下的香闺,莫非——是为采花而来?”一边说着,武亮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两人稍嫌空荡的腿间,双目滑转,顺便对床上那美人抛了个无人想要领教的媚眼。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心知不论为公为私,决不能落入这个以摧残男性为乐的女人手中,倒退数步,破门而出。
到得外院,却没见武亮追来,房中却传来武亮邪谑的笑:“我才上屋顶喝会儿小酒,你就去勾搭了两个,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紧接着几声皮鞭破风的锐响,还有那美人哽咽的悲泣。两人再不敢停留,屁滚尿流奔逃而去。
然而房里,却并非外人所想一般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