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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病一年半载的好不了,我之前有过几个类似病人,一个吃了三年药,一个吃了六年。”大夫说,“前面一个吃到全家赤贫,后面那个卖妻卖女,你可想好了?这病,到底治不治?”
楚磐握拳半晌,终于睁开眼,咬牙道:“大夫,你开药吧!”
然后从这天开始,楚家日渐败落下来,楚磐屋里几件祖传的古董,茹娘身上的衣服首饰,一样一样从家里消失,到后来,连稍值钱一些的家具也都不见了。
没了这些东西的点缀,这个家显得又大又空荡。
最后,就只剩下人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终于有一天,茹娘单独把楚秀心叫到屋里,愣愣看她许久,突然流下泪来,“秀心,娘需要你做一件坏事。”
楚秀心:“什么事?”
茹娘犹豫半天,捂着脸,垂头哽咽:“算了,这对你不公平。”
“你说吧。”楚秀心捧起她的脸道,“能让家里变回从前的样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们……需要钱。”茹娘艰难道,“可你爹问了几次,店里都不肯给他涨薪水,我替人洗衣服,也是杯水车薪,家里能卖的都卖完了,亲戚朋友那已经借不到钱了,现在哪里都弄不到钱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能救这个家了……”
她顿了顿,哑着嗓子道:“做假古董!”
但怎么做?做什么好?现在市面上流行收藏什么古董,谁冷门,谁热门?这些东西楚秀心一概不懂,但不要紧,她不懂,可以学。
家里虽然什么都卖了,但是祖辈留下来的那些书,总结鉴古董方法的册子都还在,楚磐不许她看,但现在都被茹娘偷了出来,楚秀心如饥似渴的学着,有不懂的地方,就问茹娘,然后让茹娘拿着这些问题去问楚磐。
知道父亲发现会大发雷霆,所以楚秀心学的很小心,问的也很小心,原本打算再多学一阵子再出手,可事不等人,眼看着家里就要把住的地方都卖了,楚秀心只好提前出手。
她这次做的,还是鲁班盒。
“鲁班盒有个好处。”楚秀心对母亲说,“它是用来放东西的,珍贵的东西。”
所以每个挖出鲁班盒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我挖出宝贝了?
只要盒子没开封,那么里面的东西就能让人遐想连篇,而根据盒子的时代不同,造型不同,她甚至能控制别人的思考方向。
越是年代久的盒子,越让人忧心忡忡:放这么久,里面的东西没坏吧,坏了也不打紧,至少盒子还在,盒子也是古董,他们会更关心盒子本身。
打上宫廷制造字样的盒子,无论年代久不久远,都会让人更兴奋:这可是宫里的东西,是皇上的?娘娘的?还是皇子公主的?哎呀,里头放了什么,该不会是玉玺吧……
她做了五个盒子,第一个里面放了个真古董,是祖母传下来的一只镯子,真正的宫廷旧物,也是陪嫁的物件,娘一直舍不得卖,说至少留一样东西给她当嫁妆,最后还是被楚秀心说服了,唉声叹气的将镯子放盒子里。
“告诉买家,一共挖出五个盒子,但鲁班盒子不好开,我们费尽心思,才打开其中一个,”楚秀心道,“剩下四个,我们急着出手,就不一一开价了,让他一起开个价。”
五个盒子本就是一套,任谁也看不出是假货,更何况第一个盒子里的古董还是真的,那剩下的,八成也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至少这五个一套的盒子都是真古董,而古董凡是成套,那价格就要翻倍。
所以买家只犹豫了一会,就开出了三百两的价来。
“有救了,有救了。”茹娘紧紧捏着三百两的银票,一路走一路哭,“我们家有救了,只要多卖几个盒子,家里很快就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