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看了郑星河一眼,向苏玉道;“我们昨夜在殿下陵寝之中遇到一神秘女子,和她交手,那女子修为颇为了得,我们三人敌不过她。”
苏玉听闻此言,心中一惊,他深知自己这位师弟身兼弥苍与郑氏秘传法术,是同辈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修为虽较自己弱了些,可在其余的师弟中,也只有莫法能可与之相抗。而郑星河是顾灵夫亲传弟子之一,修为自是不弱。于盘承袭家学,近年来游访四方,小有名气,更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们三人合力仍敌不过一个女子,那这女子修为之深实在难想。再转念一想,她凭空现身在钟离修的王陵之中,与郑氏中人交手,那多半是敌非友了,那女子现身此处又和苍魅有无干系……
郑星河自思她自投入陵山派以来,与人交手少有如此惨败,郑卫当着众人之面详述此事,她心忧若此败绩传出去众人会轻忽她郑星河,心内是又愧又忧。
颜妙生问道:“那女子也是为了冲石极而来么?”
郑卫道:“不像。一开始交手是因她无故出现在墓中,问她来历她不作答,初始那女子并未提及冲石极,不过后来同她交手时冲石极掉落地上,她这才想要来抢。”
于盘插口道:“那女子见着冲石极时,神色大变,倒像是冲石极属她之物一般,出手也越发狠厉。”
郑卫道:“不错。”
颜妙生道:“莫非那姑娘与冲石极有什么渊源?”
郑卫道:“绝不会。冲石极是殿下之物,殿下将苍魅封印后,十一世祖便将冲石极藏于茂陵之中,算来也快有四百年了,殿下少与外人打交道,从前与殿下相识之人,如今都仍与郑家互通音信,若是与此物有渊源之人我们必定认得。”
颜妙生知此事关涉郑氏秘事,不好追问,便不再言语。
苏玉思绪纷涌之际,听得郑卫续道:“交手之末,那女子佯装受伤不动,我们本要将她绑索,不料那女子趁我们三人松懈之时暗施毒针,我们中了毒,动弹不得,那女子将冲石极夺去,幸好后面来了位公子,要那女子留下冲石极,这之后的事我们便晓不得了。”
苏玉脑袋轻轻一偏,问道:“什么?”
郑卫道:“是这样,我们中了毒针昏了过去,今天一醒过来,便躺在客店的房中,那时已是正午,还是店里的小厮把我们叫醒的,不然不知道要睡到几时,是以那公子来了之后的事我们便不清楚了。不过,冲石极那位公子已帮我们夺了回来,没给那女子抢去,我们的兵刃却也是找不着了。”
苏玉道:“这么说,是那位公子救了你们了。”
郑卫道:“多半如此,那时陵墓之中也无旁人。那公子给我们解了毒,将我们送回客店。”
苏玉叹了口气,道:“我看哪,也是那位公子将你们的兵刃送回去吓唬我们的。”
郑卫听着苏玉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看颜妙生,颜妙生此时也正瞧着他,颜妙生道:“郑师弟,你不知道,今日你们三人佩剑之上带了厚厚的血迹,连剑鞘之上都是血,人人都担心你们几人出了事。”
();() 苏玉叹了口气,道:“依你所说,能救你们的人只有那位公子,他既救了你们,又助你们夺回了冲石极,又何必把你们随身的佩剑送上山来,扰的人心不宁。”
郑星河道:“就是啊,他存的什么心嘛。本来帮了大忙,可还要吓人家一下。”
苏玉身后一人道:“如今你们人无事,便是大幸了。”
郑卫循声望去,说话的原来是风静竹门下的第三弟子戚风亮,郑卫朝他微微一笑,道:“戚师兄。”戚风亮微笑点头。
郑星河瞥了一眼戚风亮,先前郑卫引荐时郑星河便觉此人有些眼熟,再思忆片刻便想起他正是那日在竹息,莫法冲出剑阵时替补莫法站位的弟子。火把上燃着的火焰被风吹得歪歪斜斜,闪闪烁烁,她本想将戚风亮瞧个清楚,奈何光亮不足,直直盯着戚风亮瞧,戚风亮后来眼眸朝她一射,吓得郑星河忙收眼看向别处,不敢再朝戚风亮看去。
颜妙生道:“你们中的毒针可还留着,说不准可从暗器上寻得那女子线索。”
颜妙生这一语点醒众人,郑星河身上正带着那枚毒针,她将毒针取了出来,递与颜妙生。颜妙生接过,毒针被郑星河用块白手帕包着,颜妙生一手持火把一手拿着白手帕,郑星河见他不便,便从他手中接过火把。颜妙生掀开手帕一角,露出两枚毒针上部的弯弯月牙,这毒针比寻常毒针要粗上许多。
苏玉这时也侧身来瞧那毒针,见那毒针上的月牙,道:“我从前听师父说过,浮庞山的璞锅夫人使的针上也铸有月牙。”
郑卫道:“璞锅夫人?”
郑星河扑哧一笑,道:“这名字好怪呀。”
苏玉道:“那位夫人住在北方的福县,丈夫死后便未再改嫁,不过那璞锅夫人虽使钢针,却不在针上抹毒,也从未做过什么恶事,说起年纪,也该有九十多岁了。”
颜妙生嗅了嗅毒针针尖,只闻到一股淡淡的糖味,他眉头一皱,将手帕同毒针一齐交给苏玉,道:“苏师兄,你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