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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当街行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以面纱遮去了容貌,但光看上佳的身段,也可知容貌必不会差到哪里去。襄州城中登徒子本来不少,但看到这女子身后背着的长剑,都不敢上前轻薄招惹。
酒楼中那人遥遥望见这女子,慵懒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神采。他右手抬起,五指轻张复拢,就似在空中抚摸着什么无形的东西。
那女子猛然全身一震,胯下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她忙平复了惊马,全身颤抖不已,不停地四下张望着,右手已反手握住了背后宝剑。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仙女要杀人啦!”围观百姓一片惊呼,轰然而散。
酒楼中男子闭起双眼,右手虚握,一节一节地向下捏着,就似面前立着一个无形的人一般。
马上女子抖得更加厉害了,呼吸越来越是粗重。她呛啷一声抽出长剑,带着战马不住在原地打着转,想要找出那隐于暗中施法的无耻之徒来,可是仓促之间哪里找得到?但衣内那只冰冷之极的无形之手依然在不停地游走着,一寸一寸地抚摸揉捏着她的肌肤,哪里都不肯放过了。
不片刻的功夫,那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眼,叹道:“筋骨未松,资质平庸,练的是些三流道法不说,还走入了歧途。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没的脏了我的手。嗯,道德宗乃是天下正宗,看来或许只有他们的弟子还能合我的意,唉。”
他一边自语,一边吹出一缕极淡的真火,炙在自己右手上,烧了一会,才熄了内火。
“无耻淫贼,你做下这等下流事,就想走了不成?”此时那女子已定下心神,终于发现了酒楼上正欲离去的男子。
“下流事?”那男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就你这一身皮肉,也配?”
言罢,他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就此凭空消失。
那女子见了他这等通玄手段,登时大吃一惊,哪还敢冲上酒楼追查行踪?可是要就此咽下这口气,又实是心有不甘。她正犹豫间,忽然听得全身上下喀喀连声,十余根骨头突然断裂!她从马上一头栽下,倒也不觉得如何疼痛,只是再也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那些登徒子不住向这边望来,她心中焦急如焚,眼前一黑,已然晕了过去。
酒楼中又响起一片惊呼,一个店小二走着走着,忽然就此僵在了那里。
他面上谄媚笑容仍与往常无二,然而生机早绝。
※※※
当怀素策马进入襄州城之时,已是第三天了。三天前发生的诡异事件,街头巷尾反反复复议论了两天,也就谈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了。于是百姓们迅速淡忘了此事,转而议起其它的话题来。怀素又急着赶路,是以她虽然感觉到襄州城内有一丝非同寻常的阴寒气息,也并未往心里去过。
她大略用了点茶水点心,就继续上路,不片刻功夫已离开了襄州。出了襄州城后,她只感觉心头的那丝阴寒之意有增而无减,但这缕寒意来自于哪里,她可就说不上来了。
怀素驻马回首,遥望着远方的襄州城,暗思是否在城中错过了什么。
她正思索着,猛然间全身一僵!她只感到有一只冰凉之极的手正在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并且顺着脊椎一路向下,直至捏遍了她整个脊柱为止。
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怀素通体冰凉,那只手所过之处一片麻木,早已令她动弹不得。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幻术,万万不能道心失守。可是这种感觉如此逼真,又怎么会是幻术?若真的是幻术,那施术人的道行之高,她已不敢想象!
就在她竭力与心头的恐惧抗争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响起:“真是一根好骨头,当得起上上之资!这几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骨头呢!”
一听到这个声音,怀素已知背脊上的那只手非是幻觉。她心中一阵绝望,道心终于失守,一缕冰寒顺着脊柱漫延,瞬间扩散至全身,怀素身体一软,已倒进身后那人的臂弯中。
那人也不停留,抱着她腾空而起。怀素只看到周围景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退去,然而耳边却不闻任何风声。单以这驭气飞行的速度看,挟持了自己的这人道行就不比玉玄真人稍逊。
怀素勉强镇定,叫道:“我乃是道德宗丹元宫门下弟子,本师乃是玉玄真人!你又是何人,胆敢挟持于我?若速速将我放下,还可不予追究。不然的话,我们道德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惹得起的!”
那人阴笑道:“是吗?我知道你们道德宗有一门秘法,可以将敌人音容道法等方面特征传给宗内,以备日后寻仇。这一次你措手不及,未能运使这个法门。不过没关系,你也不用苦寻机会了,我帮你一把就是。”
说话之间,怀素只觉得一道冰流自后腰处侵入自己体内,循着经脉运行一周,恰是那传讯秘法所需行的线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缕毫光已自她眉心飞出,穿入天际,将讯息传至道德宗内去了。
可是怀素心中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完全被无止境的恐惧添满!这人竟然能够逼使她自动运出道德宗秘法,这又是何等手段?
她勉强转了转头,这才算看清了那人面容。这张脸清奇中有阴柔,颇似女子的妩媚,然而那双眼中却是在燃着熊熊的火焰!
那人向怀素望了一眼,笑道:“不必惊慌,我对你身体道法的了解,肯定比你自己要清楚得多!”
这句话一入耳,怀素更是心惊,怎可能不慌?
噩梦还远远未到尽头。
连续飞了几个时辰之后,怀素已不知到了哪里。在黄昏时分,那人将她带入了一个山洞。山洞并不深,但很高大开阔,一道清泉从一角涌出,蜿蜒出了石洞。石洞正中有一座石台,显然是新制而成。
那人将怀素放在石台上,开始给她宽衣解带,转眼间就将她剥得一丝不挂,仰天置在石台上。
怀素又惊又羞,面对着行将到来的奇耻大辱,她心中的确是有羞耻感觉,可是远远不如惊惧来得强烈。怀素性情刚烈,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然则在这等时候,她怎么会怕了眼前这人呢?
看着怀素赤裸健挺的身体,那人眼中的火焰越燃越烈,他似是不堪承受内火煎熬,一把脱去了身上道袍,精赤着上身,开始一寸一寸细细抚摸起怀素的肌肤来。他十指冰凉,所过之处如有针刺,怀素只觉得又是凉,又是麻,又是痒,又是痛,说不出的难受,可偏偏又分毫动弹不得。
“你这无耻淫徒,有种就将姑娘一刀杀了!”怀素叫道。
“我叫虚无,可不是什么无耻淫徒。”那男子低沉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似乎也在透着狂野的火焰,只是这火焰也是冷的。
虚无取过一片长方形的石刀,用左手一擦,石屑纷飞之中,一把精致而又锋锐的石刀已成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