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她明艳的笑容中闪了神,苏轻岚还未再接上话,她却已经一抽马鞭,□战马利箭般射出,当街抛下大队人马就去了。
这番举动甚是无礼,一旁的傅岳杭皱眉向苏轻岚低声说:“侯爷。”
苏轻岚摆手笑道:“山野习气也总比心机深重强……暂且随她去吧。”
未进城之前,这个女子曾挑着眉问他是不是对她去了轻视之心,他不否认,在未跟她交锋之前,的确是有。
早就听说苏北一带的匪首是个女子,他未见之时就先去了对敌人的三分敬重,也就是着三分敬重,让他自领兵以来,差点首次尝到落败的滋味。
那个在山谷中短兵相接的雨夜,他领兵想要趁雨突袭山寨,却在半路中就被冲出的兵马团团围住。
一贯只是逞凶斗恶匪徒当然不敌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兵,那穿梭在战团之间的红色身影却夺走了他所有的目光,长刀刺出绝不落空,凛冽的刀法和精湛的骑术,以及那统御全局的气魄,全都出乎了他对一个女子的预料。
苦战一夜,仗着士兵的精锐,他才勉强突围而出。
第二天从山寨中就送来了归降书,他打开来看,秀挺却不失潇洒的蝇头小楷工整地书写着对苏侯的仰慕和效忠之意。
明白了那晚的战斗只是展示实力之用的噱头之后,他心中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剿匪本就只为边境安定,他真的不想在这种地方耗费太多的兵力,而她的投诚,也是他所乐见的。
只是他却没想到,双方议和之后,那一日一身朱红衣衫走到他大帐中的女子,面容上的笑意竟能令满眼春花都失去颜色。
即使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如此容貌,想要求一个优裕的生活都易如反掌,他的不解很快问出口,对面的女子却只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不过是不甘做一个男人的附庸而已。”
在营房外勒住了马,苏轻岚转头向傅越杭说:“顾将军住在营房中恐怕不变,还是先住在侯府中,等另起了府邸再搬出。”
傅越杭抱拳应下,却还是想到:来了之后直接安排住在苏侯府中的,除了军师之外,就只有这位顾将军了。
说完之后沉吟了下,苏轻岚接着问:“先生去白梅山庄炼药,几时回来?”
傅越杭回复:“听方才禀报,明日午时即可返回。”
苏轻岚颔首:“那么小心护卫,明日午时你还有顾将军一同和我到城门外迎接吧。”
知道苏侯待军师一直以师徒之礼般敬重,这次恐怕是要赶在通告三军之前,为军师引荐顾将军了,傅越杭俯首答应。
这晚红妩就在侯府的厢房里住下,原本赶了几天的路,以为第二日可以好好休息,谁知道才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来不及好好梳洗,就被苏轻岚差人拽到了府外。
骑在马上往城门处走,她还哈欠连天,看得傅越杭终于按捺不住,小声提醒:“在众人之前,顾将军还是要顾及点礼仪。”
他显然低估了红妩脸皮的厚度,只见神情懒散的女将军将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斜睨了过来,懒洋洋开口:“所谓礼仪不就是要做得好看点而已,我怎么做都好看。”
傅越杭被噎得不轻,这位一贯以好脾气著称的苏轻岚的左膀右臂,没忍住破功了一次,颇有些恶狠狠地:“只盼先生回来后能制得住你。”
本以为红妩还会反驳,没想到她双目疏地睁圆:“我们这是要去接先生?”
傅越杭倒是一愣,随即问:“去叫你的小厮难道没说?”
“我没听!”干脆利落地回了这么一句,双腿一夹,红妩催马去赶行至城门外的苏轻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