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朝臣,孔嬷嬷本不便评价,可想到宁鸿基宁大人跟太后的过节,忍不住解释道“其实宁老大人与主子并没有深仇大恨,他只是为人古板,怕有朝一日主子自立。”
唐如玥哼了一声,“我若想自立为帝,岂是他能阻拦得住的,我执掌朝政十四年,自问从无懈怠,可他们偏偏要跟我作对,只因我不是男子。”
身份一直是太后的逆鳞,每每提及,她总是心怀怒意。
孔嬷嬷不想她在此事上费心,便转移话题,“各位大冉底还是忠心能干,主子若不想,那不如去看看咱们陛下,他在奉先殿跪了一一夜了,再跪下去,身子受不了。”
想到萧奕承,唐如玥感到太阳穴都在抽痛,恋爱脑真是棘手,连她都不知该如何劝,神仙难劝该死的鬼,牛不喝水,她就是强按头也没用。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选择,“念慈,陪哀家走一趟慈康宫吧。”
孔嬷嬷笑了,点头应是:“老奴遵旨。”她的主子是底下最心软善良的女子。
唐如玥心中感慨,本以为命好,遇到穿越界花板,一步到位,躺平享受荣华富贵,谁知道,她就是生的劳碌命,走到哪儿卷到哪儿,卷死拉倒。
呵,穿越前,她可不是把自己卷死了吗。
唐如玥踏上凤辇,在孔嬷嬷的陪同下,缓缓向慈康宫行去。
慈康宫中,皇后正在寝宫中独自垂泪。
陈嬷嬷守在门外,听着自家姑娘的哭声,心中凄苦。
她们姑娘苦啊,宁老大人虽守旧古板,家风严谨,年近四十才得一女,极为疼爱,宁老夫缺初顶着旁人老蚌生珠的嘲讽,坚持生下姑娘,当成眼珠儿一样,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磕着碰着了她的心肝。
姑娘聪明伶俐,善良心软,要是放到普通官宦人家,做个后院主母,必能幸福和顺,可偏偏姑娘落入了皇家。
陈嬷嬷作为她的奶嬷嬷,也不得不,她家姑娘太重情,对陛下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相求一心人,可皇家哪里有一心人呢。
偏偏冒出来个玉嫣然,姑娘做不到的,她做到了,这让她们姑娘如何能甘心?
听着宁妙仪悲切的哭声,陈嬷嬷叹了口气,只盼她哭这一场,能将陛下放下。
陈嬷嬷满怀心事,陷入沉思,直到唐如玥带人走到近前,她才恍然发觉,忙跪下行礼:“奴婢恭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唐如玥摆手免礼,“起来吧,皇后可在宫中?”
话音刚落,朱漆宫门大开,宁妙仪顶着红彤彤的眼睛,瓮声瓮气的请安:“儿媳妙仪给母后请安。”
唐如玥扶起她,拉着她的手,边往里走,边问:“妙仪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宁妙仪听到她的话,强忍泪水道:“谢母后关怀,儿媳驽钝,猜不透陛下的心思,未能替陛下分忧,儿媳惶惶难安,心中凄苦。”
“唉。”唐如玥拉着她坐下,劝道:“此事与你无关,萧奕承自己做的孽,怎么能怪你呢,母后知道,你心里难过,陛下多年未曾显露偏爱,如今却偏偏非她不可,莫是你,只怕这宫中的妃嫔,这几日都夜不能寐,难以安寝吧。”
宁妙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哽咽道:“母……母后,我……我就是不明白,陛下……陛下他……为何要如此待我?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