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的意思是……送汉王妃上路……”
白苏心中大震,主子近日有些奇怪,她对女子素来宽仁,汉王妃从前也曾多次言语冲撞,主子从未严惩,今日为何……
她疑惑地看着唐如玥,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唐如玥任她打量,语气平静,道:“去安排吧,让她走得安稳些,莫要惊扰了承儿。”
白苏不敢再问,躬身应是,带着两个宫女进侧殿稍作准备。
秋意渐浓,院中金桂盛放,满园飘香为秋日增添了几分温馨暖意。
秋风阵阵拂过枝头,碎金点点,铺了一地。
白苏手中托着木盘,上面还盖着白布,走到唐如玥跟前,屈膝行礼。
唐如玥捏着白布一角,撩起来看了一眼,白布之下整齐的摆放着后宫三件套,匕首、白绫和毒药。
她抽出匕首丢到一旁,“去吧,恭敬着些。”
白苏起身正要进去,钰宸阁外,匆匆赶来的中年贵妇慌忙出声阻止:“且慢,太后手下留情啊。”
李太妃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连发鬓间的钗环都险些掉了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插紧钗环,赶到唐如玥跟前,乒在地,叩首道:“太后娘娘,臣妾匆忙见驾,衣冠不整,还请娘娘恕罪。恳请娘娘先听臣妾一言,再行处置。”
唐如玥抬手拔下她头上的金钗,重新帮她插好,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详,满意的道:“多年未见,李太妃容颜依旧,先皇赏赐的金钗,称得太妃华贵美艳,不愧是先皇宠爱的绝色美人呢。”
李太妃打了个冷颤,心中暗道不好,她怎么忘了,金钗是从太后手中夺来的。她猛地抬手拔下金钗,叩地磕头,请罪道:“太后恕罪,臣妾绝非有意冒犯,都怪玉嫣然那个贱人,都是因为她……”
唐如玥抬手制止,“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起来吧,你的好儿媳吧。”
李太妃弯着腰背,搭着婢女的手起身,谢恩道:“谢太后垂怜,请太后恕罪,玉嫣然还不能死。”
唐如玥眉尾上挑,眼中寒意如刀,扫向李太妃,“你们汉王府这是要谋反?”
“臣妾不敢,汉王府忠君爱国,对陛下对太后绝无二心。”李太妃跪地叩首,声音哽咽道:“太后,您是知道的呀,臣妾肚子不争气,只有霖儿一个孩子,他对玉嫣然情根深种,日日来信问及她的近况,臣妾对那个贱人恨之入骨,可霖儿了若是玉嫣然有个三长两短,他便要随她同死,臣妾也是没有办法啊,呜呜呜呜……”
唐如玥见她哭得起劲,索性让汀溪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摆上茶桌,煮上一壶寿眉白茶,边喝边等。
李太妃哭得眼睛都快干了,也不见太后出言相劝,只好悻悻作罢,捏着帕子抹了抹眼角,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哭够了,便起来坐着回话。”唐如玥拿出一只青玉杯,放在对面,示意汀溪上前添茶。她问道:“奕霖悍勇,在前线战功赫赫,皇帝与哀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身为将领,因儿女私情,便要轻易赴死,妹妹便是这样教导儿子的?”
李太妃抹着眼泪,委屈道:“臣妾不像太后您家学渊源,皇上对您百依百顺,孝心可嘉,臣妾那儿子就是前世的冤孽,臣妾拿他真是没有办法啊,那个贱人哄得霖儿死心塌地,他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