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甫立在一旁,垂头不语,给太后留出跟皇上道别的空间。
唐如玥哭了一会儿,稳住了情绪,声音中带着嘶哑,问道:“林爱卿,皇帝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陛下今日傍晚已有好转,微臣再次施针时,病情陡然恶化,臣百思不得其解,恳请太后准微臣冒犯龙体,探查缘由。”林若甫回道。
唐如玥没想到苗疆秘药连林若甫都查不出,南烛林若甫不肯吐露原因,她还以为是他发现了端倪,不敢告知南烛,原来他是想要探查验尸。
怎么可能准许?
不秘药,单凭萧奕承身为皇帝,她就不会准许他死后还要被人开膛破肚,死无全尸,退一万步讲,哪怕她能同意,朝中大臣,宗室皇亲也不会同意。
唐如玥斟酌过后,:“林爱卿心中已有所怀疑?”
“回太后,臣不知。”林若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曾怀疑是太后,可他不敢。
唐如玥看着他瑟缩在地的样子,眼中冷了下来,:“承儿暴毙而亡,哀家和孩子们都悲痛欲绝,承儿的龙体不能有失,前朝后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宜再起风波。”
林若甫听懂了唐如玥的意思,他心中早有预感,他所的方法太过骇人听闻,莫是注重仪容的皇家,便是寻常百姓家也无法接受。
他行礼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唐如玥和萧奕承告别。
唐如玥再次为萧奕承整理好衣服,她站起身,走出房门,提高声音道:“皇帝薨了,夏皇帝薨了!”
门外刚刚赶到的宁妙仪等人,听到她的话,霎时晕倒了一片。
哭声,喊声,呼救声,孩子们的哭闹声混杂在一起,院里顿时嘈杂了起来。
唐如玥让人将昏倒的宁妙仪抬了下去,又吩咐白苏汀溪带着妃嫔和孩子们进去,让他们最后再见皇帝一面。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松竹,将他叫了过来,问道:“皇帝龙驭殡,最后在他身边的只有你和林若甫,当时看到了什么,如实来。”
松竹迈着碎步来到唐如玥跟前,腿一软跪在陆地上,双手紧紧地贴着地面,不敢抬头,他:“太后娘娘,傍晚时,林院正来为陛下施针,刚扎了两针,陛下全身抽搐,口中呕血不止,林院正又在多处施针,还是无济于事,见势不对,奴才提出通报太后,林院正也同意了,可是送信的人刚走,陛下就气息全无,再也没有醒过来。”
松竹所与林院正一致,唐如玥眸色加深,声音冷若冰霜,她:“皇帝身患急病,情势凶险,太医来不及诊治倒也可能,但你身为皇帝贴身内侍,之前怎么从未发现皇帝身子不适?”
“太后娘娘明鉴啊。”松竹叩首,委屈地:“奴才都是按照太后的吩咐,照顾陛下,不敢有失。陛下之前也从未表露过身有不适,绝非奴才不尽心,请太后明察。”
可不是按照唐如玥的吩咐“照顾”嘛,秘药还是唐如玥给他的。
未免被旁人瞧出蛛丝马迹,唐如玥不得不照例询问松竹,作为萧奕承临终时唯二的证人,她必须保证二饶证词一致,不能有丝毫的偏差。
唐如玥思索片刻,问道:“你确定皇帝之前从未有过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