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你跟他很熟啊。”
被我这么骚扰,程寒暮把报纸折上放到一旁,拉住我放在他肩头的手,笑:“你都不累么?”
“我不累啊,你累了啊?”笑嘻嘻跟他黏糊,我趁机再把话题拉回去,“你累了我们就住院好不好?”
似乎是终于被我无所不在的缠功打倒,他无奈地看我。
正说着,房门被敲了敲,童欣刚推开门走进来,看到腻在程寒暮身边的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径自看程寒暮:“寒暮,有些事情需要你出来一下。”
那天我在马路上晕倒之后,据说是童欣刚发现并把我送到医院的,不过接下来这几天他在医院里对我还是那爱理不理的臭脸,既然他态度这样,我就索性把向他道谢的程序省了。
还是拉着我的手起身,程寒暮对我说:“黍离,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对他点头,我不情不愿地放开他的手,又踮脚在他面颊上轻吻一下,才说:“好吧。”
受不了我的肉麻,童欣刚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一圈。
我趁程寒暮已经转身要出去的瞬间,对童欣刚比出一个逼视的手势。果然见他气得脸色发白,因为程寒暮在前面,又不敢摔门,愤愤转身出去。
屋里剩了一个人就是无聊,病房里又四面是墙连个电视机都没有,把程寒暮丢在桌上的那份报纸拿过来翻完娱乐版,程寒暮居然还是没有回来。
真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说这么久,又百无聊赖晃到窗台前,没想到还真在楼下的小花园里看到程寒暮的身影了。跟童欣刚站在一起,他正跟对面两个穿深蓝西装的人交谈。
因为隔得远了,又有树木遮挡,根本看不太清楚他们的脸,只是看到他们又谈了一会儿,那两个人从童欣刚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塞在手里的黑色提包里,接着就告别离开。等他们转身的时候,我才看清,除了穿着深蓝的制服之外,他们胸前都别着一枚小小红色的徽章,这两个人竟然是检察官。
那两个人走开,程寒暮就和童欣刚一同往回走,走到楼下的时候童欣刚转道去停车场,程寒暮进了楼。
知道他马上就要回来,我从窗口退回来坐到床上。
这几天跟程寒暮相处,总觉得他像是有什么事,每天早上他到医院之后,基本上就一整天足不出户。虽然说他是在陪我,但我总觉得他似乎也在故意避免着出门。而且他身边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跟外界的联络基本就是靠童欣刚跑来跑去。还有在D城陪过他的那个小张,这几天也不见了踪影。
这些问题我曾经想要问程寒暮,不过还是没有问出口。
坐等了好大一会儿,还是不见程寒暮上来,知道他走路一直慢,不过这次也太慢了点。
等不及了打开门探头往走廊里看,不看还好,一看就见到程寒暮就站在走廊不远的地方,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揪住胸口,脸色惨白。
这一层的单人病房病人不多,走廊里人走动很少,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居然没人发现。
慌了神跑过去扶住他,我急得不停问:“你怎么样?要不要我扶你坐下?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没事……黍离……”他轻喘着有些艰难地开口,拉着我的手,“别叫医生。”
他明明已经发病,拉着我的手冰冷汗湿,指甲上也显出浅浅紫绀,脸色更是白得厉害。
我急得要哭,小时候他身体虽然也差,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毫无征兆出去走一圈都能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