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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巫弋一阵心酸,看她无限眷恋又绝望的眼,便知她又想起了在异族的亲人了。
这一声唤惊醒了妫语,目光迅速转为平静,也挪开了视线。但一时的心潮起伏又岂是想抑就抑止得住的?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或许,正是因为有巫弋一直在她身边护她助她,才让她终究还存着一份良知,也终究做不出祸国殃民、凶残狠绝的事来。
"皇上。。。。。。"巫弋见她久久不语,担心又起,才要探脉,却听她细弱的声音道:
"可有什么人来过?"
巫弋不是很想马上告诉她,才稍好些,又要费神。"皇上,先休息会吧。不很要紧,莲儿聪明,应付过去了。"
妫语微一蹙眉,知她心急,一时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便淡淡道:"也罢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叫知云送你。"
巫弋宽心一笑,"不必了。我虽已近六旬,但保养有方,这把老骨头可还健朗着呢!倒是皇上,须好好养养了,戒过用心神。"
妫语轻笑,"知道了,回去吧。"
"是,巫弋告退。"巫弋黑袍一转,已然出殿。
妫语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笑意也随之收敛。此时莲儿已端了药走了进来,眼圈还红红的。妫语看了不禁微讶,"怎么哭了?受了什么委屈?"
莲儿勉强一笑,揉了揉眼,"让热气薰的,莲儿在皇上身边伺侯,哪有什么委屈!"
妫语深思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追问,只是沉默着接过药来喝了。待嗽了口,妫语才半靠着轻语,"这次办得挺机灵的。只有巫弋知道此事吧?"
"是。莲儿没有声张。"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奖你了。这次你自己说吧,想要什么?"
莲儿听了这话,却立时跪在床榻边,"奴婢没有什么要的。只请皇上稍稍歇一段日子可好?别再这么劳心费神了。。。。。。"说着语声又咽。
妫语看着泪眼婆娑的她,语气萧索,"巫弋跟你说了?"
"祭司大人没说什么,是奴婢看到的。"怪不得平日里皇上都不让她们伺候沐浴,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
"看到的?"妫语眼角低垂在左臂上,淡淡一笑,却于中透出些锋芒来。"莲儿,不管你知道多少,都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在这个宫里,只有你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久。"
"奴婢明白。"莲儿噤声。
妫语轻柔一笑,极具安抚性。"刚才没什么人来过吧?"
莲儿一时眩惑在她极罕见的明丽温煦的笑容里,不由自主地答道:"适才,摄政王来过。与祭司大人一同来的,奴婢托辞让他回去了。"
妫语眼波不动,"嗯。办得好。夜深了,你把灯熄了,我也乏了。传话下去,明日的早朝罢了吧。众臣有事或交由摄政王,或由吏部侍郎,呈至安元殿南书房。"
"是。"莲儿欣然领命,替妫语掖好被子,便出去吩咐明日当值的安元殿值事内臣。
妫语躺在床上,却是神色沉郁。孙预定是在朝堂上看出了什么,才会去巫弋处问话。在莲儿找来巫弋时正好也来探个究竟。只怕此时,孙预已将巫弋截在路上,定要她说个清楚明白了。唉,刚才该让知云送送的。
啧!孙预行事缜密而稳妥,不是个善与之辈。真是麻烦一件。烦扰之际,不意就想起项平的那句"是友非敌"来。依孙预一直以来的做法,的确有些像,即使非友也谈不上敌,但他与闻家却是针锋相对。如若不是知道内情,这举动便让人费解了。孙氏忠于皇室,毫无疑问,但若说毫无私心,却也不见得。妫语一叹,明日便明日吧,他要试探,她也就这个机会探探底。
巫弋步出宫门,果被一小厮截住,"祭司大人,王爷想请您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