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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介意他的口气,萧焕笑笑:“母亲现在正伤心……有徐兄陪在身边,会好些。”
徐来说了句气话,立刻就有些后悔,抬头看见他苍白却依然带笑面色,无可奈何,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哎……”
“萧公子说得对,你该回来了。”门外默默转出了一身白衣的刘怀雪,说着,向萧焕微拱了手,“方才没有来得及和萧公子见礼,灵碧教光明圣堂刘怀雪。”
萧焕也笑着站起来拱手:“刘兄客气了,徐兄常向我提到刘兄。”
“这个人提到我时,多半不过是揭我老底罢了,让萧兄见笑。”刘怀雪也改了称呼,笑着不再见外。他接着转向徐来,说话毫不客气,“萧兄说得你还不明白?你现在不能再站在那一方!你之前不尊教主禁令,也还是只能说是轻慢渎职!你现在还不回来,是想要教主治你个叛逆之罪,还是想要教主真正发怒,对你和萧兄再不容情?”
徐来给他喝骂的愣了一下,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轻重缓急,只是想到萧焕的状况,无论如何都不能心安。
看出了他的疑虑,萧焕又笑起来:“你只要不是把我当成弱不禁风要人保护的女子,就干脆点回去!”
给他说得也忍不住笑出来,徐来还是蹙了眉:“你当然不是弱不禁风要人保护的女子,你可比弱不禁风的女子折腾人多了!”
他说着,就伸出一只手臂:“各自珍重!”
也笑着把手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臂,萧焕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温和:“各自珍重。”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徐来也再不犹豫,当即潇洒的一拍刘怀雪的肩膀:“训我训得尽兴了?走了!”
刘怀雪轻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婆婆妈妈起来了?”
两个人说笑着,抱拳告别,同样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相携离去。
来去如风,倜傥无碍,这才是光明圣堂左堂主徐来的真性情吧。
目送他们的背影,萧焕在嘴角勾起一道弧线: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待在自己身边,方才居然会被人骂为“婆婆妈妈”。
微微的笑了笑,低头又轻咳了几声,他从袖中摸出带着的丝帕,把口中含着的血吐在帕上,缓了缓,然后用帕子仔细的擦拭沾血的手。
并不怎么在意这样吐血,记得第一次咳得吐出血来,是在十二岁的时候,那时看到身旁的御医惊慌的目光,还以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结果一年又一年的过去,虽然每年都会吐上一两次血,那种噬人的寒痛发作,却并没有越来越厉害的迹象。
是真的还有时间,还是,所剩的已经不多?
把带着血迹的丝帕重新放到袖中,垂下手,耳中蓦然响起那句淡淡的话语:你什么也守不住,无论多么想要守护的东西,谁叫你是萧家的人,萧焕。
合上眼睛,等待重新涌上的一阵闷疼过去,那道留在嘴角的温和笑容,却还是微微的挑着,没有消逝分毫。
张开双眼的时候,他抬起脚步,走出水阁。
依旧灯火通明的大堂内,高高的乌木椅子上,那个等待的小姑娘飞快得抬起了头。
“萧大哥!”粉色的身影一刻也不停的跑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不等他开口,“你可出来了。徐来那家伙都跑进去看你了!我也想去的,可是……”有些委屈的,她嘟起了嘴,“我答应过要在这里等你……”
笑了笑,他伸出手去,轻轻抚开她额头揪起的纹络:“对不起,苍苍,让你久等。”
一向灵动的大眼睛愣愣的看他,她居然有了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微侧了头含含糊糊:“嗯……没关系的。”接着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徐来那家伙呢,还有姓刘的那个很臭屁的,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