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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不害怕。早在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崔蒲的盘问了。
因而现在。他只是慢悠悠的抬起头来,冲他得意一笑:“是啊!我们之前的确从天长县买了一些甘薯苗回去种。想必再过一两个月,我们海陵县也能有甘薯了。虽然数量比不上你们天长县的,但好歹我们自己想吃的话。不用再花费高价来天长县买。这可是大好事一件啊,崔县尊你现在是不是也打心底里为我们高兴?”
“高兴,本县很高兴。”崔蒲含笑点头,“不过,本县很想知道,一开始我就已经明文规定,甘薯苗不得买卖,等明年自然会派发给各县去。武县尊你这些又是从哪里弄到的?”
“哎!”武立新长长舒了口气。“这还用我去弄么?完全就是别人主动送上门来的!我记得就在七月份,你们天长县的甘薯丰收后,我们海陵县就有人过来玩儿,在路上就被人抓住,死活要卖给他甘薯苗,还说他手头有许多,要多少有多少。他们只当他开玩笑,说他们要三百株!结果那人当天晚上果然就弄了三百株来给他。你说。这东西都已经运出来了,再给人运回去的话,一个不好被官兵抓住了,那就惨了!没办法,我们的人就只得付了钱,把那些甘薯苗给运回海陵县了。”
说罢,他一摊手:“这原本不是我们本意,只是我们不忍心看到你们天长县的百姓因为这点小事受苦。才勉为其难帮他一把。不过,这事是不是也说明,崔县尊你治下还是有不少漏洞等着你去补?”
难怪这家伙这次能来得这么爽快,感情是他早就想好了这套说辞。故意来刺激他的!
崔蒲咬咬牙:“本县年轻,又是第一次做官,在有些方面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难免。那么现在,还请武县尊告知本县一声,这一次的疏漏是出自哪里?本县知道了,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弥补了。”
“哦,这个呀!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当时过来这里的人也不是本县。那个人姓谁名谁、长什么模样,本县都不知道呢!”武立新好一阵占了一回上风,立马尾巴就抖了起来。
海陵县的乡绅们连忙捂脸,唯恐被人认定和他是一伙的。
崔蒲也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都懒得和他浪费口水。
武立新自己嘚瑟了好半天,才又似是施舍般的道:“不过,他们似乎听那个人说了句,他是崔县尊你的亲舅舅,他的儿子还在天长县衙门里当差,能帮他们将甘薯苗安然运出天长县去。然后,他们果然说到做到了!”
崔蒲脸色顿时狠狠一沉。“原来是他们?我知道了。”
武立新便笑道:“上次在扬州府,有一对父子打着你舅舅和表弟的名号招摇撞骗,连唐昌公主都给偏到了。我记得当时你似乎没有承认他们吧?怎么,现在你真正的舅舅和表弟投奔过来了?”
“我家的家事,武县尊你就不用过问了吧?”崔蒲冷声道,“对了。听你说起上次扬州府的事情,本县还想起来了,唐昌公主最近可好?听说她的眼睛一直没好,人又被禁锢在公主府里不能出来。心里肯定孤单得很。你和她感情那么好,应当时常去探望她的吧?”
武立新立马又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差点想抓起手边的碟子往这混蛋脸上拍去!
他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他用美色勾搭了唐昌公主,却又不满足别人,因而惹得唐昌公主千里迢迢追赶而来。结果呢,到现在,他用跳湖洗脱了嫌疑,却将自己给扔了进去!直到现在,他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唐昌公主旧情人’的名号,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用。这也是海陵县的乡绅们一直瞧不起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所在。
看看,一听到这话,海陵县的这些乡绅们顿时又将头垂得更低了。
真是气死了!
他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便将筷子一拍:“我吃饱了。”
“既然吃饱了,那诸位就请去客房歇息吧!你们一路奔波,肯定也累了。”崔蒲从善如流,赶紧就从宴席上撤了下来。
这后续安排客人的事情,他就不用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