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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名妇人也跟着抹泪不提。一个人更是道:“一开始说拿钱叫你们去做事的人是他们,还说什么他们早做了万全的保障,保证你们全都没事。可事情没办成,他们却全都被抓住下狱了。这个时候,姓崔的却把脖子一缩,什么都不管了,这叫怎么一回事?他们嘴上说的倒好,可是这么些日子了,他们就拿了那么点钱来给咱们,都不够咱们糊口的!胡家娘子又身怀六甲,家里还有几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有男人可怎么过?他们如果不能把人给救出来,那好歹也该给足钱咱们过日子吧?”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点头。
说白了,她们今天聚在一起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钱!
说来也是。那日的那些地痞流氓有几个是好的?平日里吃喝嫖赌的,能和他们厮混到一起去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家里男人出事了,她们慌过了乱过了,眼看男人一直蹲在牢里似乎是救不出来了,那就干脆把男人给扔到一边,只盯紧了一项,那就是——钱!
只要有了钱,男人算什么?再找一个就是了!
姓周的男人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们以为我今天没去找他们说这件事吗?他们就丢给我一贯钱,让我拿来分给你们。道是咱们事情没有办成,他们本来就不该给钱的。现在看在你们一群孤儿寡母无人照应的份上,才大发善心给你们一些钱度日。”
一群女人听到这话,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此时,又听门板上一阵叩击声传来。男人转身去开门,便见一个身穿便装、但身量魁梧挺拔,一看就是练家子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你们谁是胡大的娘子?”男人冷冷开口。
孕妇颤颤巍巍的站出来。“我是。”
“这是你男人叫我交给你的。”男人说着,将一个用破麻布包裹的东西扔了过来。
孕妇小心打开,便见里头包裹着的竟是一根小指头!
“这是我家大郎的手指头!大郎啊,你这是受了多少苦,竟连手指头都被人给砍下来了!”孕妇立马捧着破抹布嘶嚎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脸色大变。
男人继续冷冷道:“原本这事我不该管的。但是这些日子,他们下狱后的日子着实可怜,虽然没有日日被人严刑拷打,却都被扔到最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头,不给水喝不给饭吃,竟像是要把他们给活活饿死!胡大出来反抗了几句,就被牢头一石头砸下了这根手指头。现在他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便特地包了这根手指头,求我带出来给你,说是给你留一个念想。你就不要等他了,以后安生找个好人嫁了吧!”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身形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大郎啊!”
在他身后,孕妇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随即她双眼一红,死死攥住周姓男人的衣袖,“这就是你说的保他们在牢里无恙?你说的再过十天半个月就救他们出来?再过十天半个月,他们肯定早就活活饿死了!我可怜的大郎,我可怜的儿啊,你注定生下来就没有阿爹了!以后咱们娘几个该怎么活?我们不如一起随你们阿爹去了算了!”
其他女人见状,也心有戚戚焉。既然胡大都已经落得这个地步了,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她们是不是马上也要守寡了?守寡不要紧,前提是在守寡之前要给她们弄到足够的钱好改嫁啊!
于是乎,一群女人将周姓男人团团围住,哭闹不休,吵得他头都大了。
“好了,我知道了!”他忍无可忍大吼,“既然姓崔的不讲信用,那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明天我就再去找他,要么他立马把胡大他们都给放出来,要么就让他赔钱!至少一人十贯!”
崔骏这几天的心情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