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言是担心魏居瑞百年之后,魏家无所依靠,魏澜受了欺负,这才趁着魏居瑞还在,为她封了个平阳郡主,一时间风光无两。
秦不闻托着下巴,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自封“长安”,举国沸腾。
魏居瑞两鬓斑白,手持长生拐,跪在那金銮殿外,高呼让宋谨言收回“长安”,另选封号。
自然,封号没有更换。
魏居瑞身为老臣,侍奉先帝多年,与宋谨言的关系,与其说是臣子,不如说是严父。
魏居瑞此人正直无比,不论何时向来直言不讳,从不在意朝堂上明争暗斗的势力,总是执拗又直率地偏向宋谨言。
是以,当年的魏居瑞,每每见了秦不闻,总是吹胡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
那年雪大。
刚封了“长安王”的秦不闻去金銮殿时,就看到了跪在殿外,身姿略微有些佝偻的魏居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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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封了“长安王”的秦不闻去金銮殿时,就看到了跪在殿外,身姿略微有些佝偻的魏居瑞。
老人耳聪目明,眼神炯炯,秦不闻撑了伞,行至魏居瑞跟前。
“哟呵?还跪着呢,魏老头子?”
秦不闻调侃着,却是站在他面前,那油纸伞的伞面,向他那边倾斜几分。
那魏居瑞手持长生拐,抬眸冷沉地看着她,语气不卑不亢:“秦不闻,只要有老朽在,曜云江山便容不得你撒野。”
秦不闻挑眉,嘴角笑意更盛。
仔细想想,如果先帝还在的话,应该同魏居瑞的年纪差不多大了。
她眼眶一酸,却是抽了抽鼻子,下意识地去摩挲手上的玉扳。
“那魏老头儿,你可要长命百岁才行,”秦不闻倾身,嘴角笑意恶劣又欠揍,“毕竟,本王这么年轻,应该是比你能活的。”
“你——”魏居瑞眼睛瞪得滚圆,凶狠地瞪着秦不闻,“不劳你费心,本官一定能活到你死的时候!”
秦不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漫不经心地将伞扔给魏居瑞,语气轻扬:“魏老头儿,话别说这么满。”
“本王如今只是得了个称号,你便要在这要死要活地跪着,”秦不闻轻嗤,“若是哪一日,本王有了一块堪比长安城的封地,你岂不是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你!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魏居瑞在秦不闻来之前,本来精神头儿不好的,结果被秦不闻这么一激,脸色红润,气血上涌,指着秦不闻的鼻子就骂:“逆贼!奸佞!老朽绝对不容许你毁了曜云江山!!”
“先帝将曜云托付给老朽等人,老朽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秦不闻轻笑着:“那就好好活着吧。”
少年一袭黑金长袍,站在魏居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魏老头儿,如今本王的称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你即便劝宋谨言收回成命,也只会落得个‘君命如儿戏’的嘲弄。”
魏居瑞微微蹙眉,显然是被秦不闻戳中了心思。
她笑,眉眼俊朗,任由那扰人的风雪划过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