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那日,大理寺大门紧闭,不肯出面协理。
那时,身为大理寺正的傅司宁,一袭青鱼长袍,开了大理寺大门,一步一步,端端正正地走到了长安王府外。
他拿了一沓厚厚的曜云例法,将相关的条目,逐字逐句高声诵读。
傅司宁与长安王对峙一事的由来,便出于此。
后来长安王薨世,这便也成了傅司宁不畏强权的一桩美谈。
只是他本人,鲜少提起当年的事。
“少卿大人,听闻您当初第一次见长安王,便敢站在长安王府前与他对质论道,我等都十分钦佩呢!”
有学子一脸崇敬地看向傅司宁。
傅司宁闻言,却只是轻轻颤了颤睫毛。
“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似乎寻常人都以为,他第一次见长安王,是在长安王府外。
但其实,他在更早些时候,便见过她了。
只是这件事,傅司宁显然不准备多。
他抿唇看向众学子:“你们想听什么?”
一位学子激动道:“少卿大人,听闻当年云水岞,陛下、您与长安王三萨下悬崖,长安王想要趁机谋杀陛下,是您从中斡旋,才保得陛下平安的?”
“咳咳咳咳——”
后门角落传来一阵咳嗽声。
秦不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是,当年云水岞遇刺一事,怎么传得这么邪乎!?
傅司宁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坊间是这般流传的,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长安王她……”傅司宁抿唇,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她当时,并未趁人之危。”
虽然傅司宁也不清楚,云水岞一事,分明是长安王谋杀陛下,趁机谋反的最好机会。
但长安王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动这份心思。
非但没动谋逆的心思,在陛下危难之际,还是长安王拼死相救!
而且,陛下似乎……也很依赖长安王。
傅司宁并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本着为人臣子的职责,他一定要尽全力保证陛下的安全。
后来,是长安王的幕僚找到悬崖下,将他们三人救起。
他并不清楚,后来坊间经过几代更传,居然变成了这样。
他也不是什么投机揽功之人,虽长安王坏事做尽,但没做过的事,总不应该也归咎到她身上。
“长安王殿下当时并未趁人之危。”
傅司宁沉声重申。
众学子闻言,议论纷纷。
显然是不相信傅司宁的话。
“少卿大人是想给长安王留些脸面吧?”
“应该是了,毕竟是皇室中人,既已薨世,总不能归咎太多罪责。”
“要我,少卿大人就是太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