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李源宏又喊住晋福,道,“均哥从来聪慧过人,他若知道朕召秦檀入宫觐见,必然会想什么法子阻拦。晋福,你不得伸张此事,务必要隐晦一些。去秦家时,不可提秦檀名讳,免得被旁人探听。”
他早与秦家提过,要秦檀入宫侍奉;就算不提秦檀大名,想来秦家也会清楚,他要的是哪一个秦家小姐。
“皇上想的周到!奴才领命,这就到秦家去传您口谕。”晋福又领了命,嘿嘿一笑,这才匆匆告退。
一个半时辰后,晋福已在秦保的书房里了。
晋福眯着小眼:“哎呀,皇上想要宣你们秦家的小姐觐见。”
秦保谄媚笑:“敢为皇上要见的……是我家的哪一位小姐?”
晋福“哎哟”一声,甩甩拂尘,道:“秦大人,您何必揣着明白和奴才装糊涂呢!这皇上要的是哪一位,你心底不明镜儿似的清楚么?都提点了那么多回了,您还不清楚哇!”
秦保悚然,一抹额上冷汗,立刻道:“是是是!自然是清楚的!”
——皇上要的是哪一位?自然是要秦桃了!
虽晋福公公和打太极似的,左右不肯说秦桃的大名。可用脚趾想也能想到,皇上要的,定然是秦桃!皇上可是问了秦桃的闺名年龄,青眼有加呢!
至于秦檀么,她先前才拒了皇上,此刻怕是皇上一点都不想见到她。
待送走了晋福公公,秦保满意地站在门口。望着外头的明媚春光,秦保大舒了一口气,心情甚好。
自从新帝登基后,他们秦家人便是一蹶不振,渐不得宠。如今,庶女秦桃要入宫为妃,嫡女秦檀又得了谢家青睐;凭着这些姻亲关系,他就不信秦家不可翻身!
唔,桃儿很快就要入宫了,他是否也该邀请谢均多走动走动?
如此想着,秦保招来仆人,道:“你去拟个帖子,递到谢府,就说老爷我看春光大好,想邀请相爷来一道赏个花,不知他可否赏光啊?”
***
过了几日。
这一日,秦檀被青桑喊起时,日头已经迟了。
春日天暖,她本就易懒睡;再加之宋氏嫌弃她看着惹人心烦,便免了她的请安,她也不用去宋氏的院子里和那些姐姐妹妹们两看生厌,她便天天都睡得很迟。
她在床上懒懒坐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浅杏色的床幔外,是丫鬟举着着面盆、衣物的身影。青桑将小铜面盆端的更高些,道:“小姐,您醒了?老爷请您去花园里坐坐呢。”
“父亲?”秦檀打了个呵欠,“真是难得呀。我可是连早膳都不曾用过呢。”
“是呀,老爷身边的丫头说了,这事急的很,请您务必赶着些。”青桑也是一脸惑意。
秦檀揉了揉眼,道:“‘赶着些’?这起床一事,哪是急的了的。”说罢,她便如常起身,简单地梳妆打扮了一下,优哉游哉地出了门。
路过装着鹦鹉的小金笼子时,秦檀道:“哎呀,今儿个还没喂这小东西吃饭呢。”
青桑忧虑道:“小姐,再不快些,老爷兴许就要生气了。还是交给奴婢们来喂吧!”
“有什么可急的?”秦檀瞥一眼青桑,取下了那只小金笼子,“红莲,去,抓一把鸟食来,今儿个我就带这只小东西去见父亲。”
说罢,她便继续优哉游哉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