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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哪里?带本王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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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一声响,谢盈的房门被推开了,李逸成走了进来。
谢盈歪靠在床边,瞧见他进来了,眼皮连抬起都懒得,低声道:“王爷来做什么呢?”
李逸成见谢盈神色黯淡、毫无色彩,心底不由微微一刺。
他与谢盈少年相识,情投意合。未成婚时,便已是京中一段佳话。后来他得偿所愿,娶了谢盈为妻。可随着恭太妃与贾太后的梁子越结越深,他与太子李源宏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这桩婚姻,便慢慢变了味。
仔细想来,这一路,他错的确实不少。刚才那个秦家的姑娘,并没有说错。是他自己疑心太重,是他伤害了谢盈。
李逸成慢慢行到谢盈面前,道:“阿盈,是我错了。”
谢盈慢慢地扯了下嘴角,道:“所以呢?”
“……”李逸成在心底叹一口气,知道妻子内里再倔强不过。于是他放低声音,道,“阿盈,我和你赔罪。我知道,你劝我留在京中,是为了我好。”
谢盈惨淡地抬起头来,说:“王爷原来知道?听王爷先前说的,还以为王爷是责怪妾身贪慕荣华,不肯放弃京中的权势。”
“怎么会呢?你出身大家,要什么样的权势没有?”李逸成单膝跪了下来,伸手摸摸她的面颊,“只是,阿盈,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想抛开京中的一切回到封地,说到底,也是想与你一直厮守着。”
谢盈闻言,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
李逸成蹙着眉,仔细分析道:“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你的弟弟。京中事有谢均在,还有什么是处置不好的?你看皇上那般性情,这朝政照样被谢均料理的稳妥。便是我离了京城,又有什么不足呢?”
谢盈别过头去,道:“你别说肉麻话。我俩都不是青春少年了,老夫老妻的,听着奇怪。”
李逸成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奇怪的。”
顿了顿,他叹一口气,道:“从前,我怀疑过你。如今才知道,我错的多么离谱。”
谢盈的神色有了动容。
“如今我想弥补过错,不知可还来得及?”李逸成说着,表情略略挣扎,“若你觉得看到我便心烦,那我也可……放你离去。”
他确实很想与谢盈和解,可他也不希望谢盈违背本心。若谢盈不再心仪于他,他不会强迫。
谢盈微红了眼眶。
她对李逸成,从来是爱大过于憎的。听李逸成这样说话,心已软化了一些,可依旧不打算轻易原谅:“妾身与王爷成亲十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十年的债,王爷又怎么能还?”
李逸成唉声道:“听你的便是。”
谢盈拿着手帕按了下眼角,低声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回封地去吧。”
见谢盈忽然松了口,李逸成有些诧异:“阿盈,你答应了?”
就在此时,外头有人扣门,原是下人去请的大夫来了。李逸成去开了门,叫那老大夫给谢盈诊脉。
这老大夫将手搭上了谢盈的手腕,摸着花白胡须。安静一阵后,他起身向李逸成道喜:“恭喜这位大人,令夫人呐,已有了一个月身孕了。瞧着脉象平稳,无有不妥。”
“什、什么?!”
李逸成与谢盈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