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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便一副紧张模样,偷偷望着天子的神色。
李源宏闻言,不悦斥道:“谁准你开口的?!不懂规矩!”旋即,他止不住暴戾之意,摆手道,“拖出去,杖毙了。”
旁边的刘春心惊胆战,知道是皇上的老毛病又犯了,控制不住残虐的个性了。
没办法,谁让这宫女没眼力见,撞到了枪口上。
这秦檀便是嫁了人,也是皇上心上的人呐!
那宫女听得“杖毙”二字,面孔瞬时泛白。她止不住地在地上磕头,大呼“冤枉”,口口声声道:“皇上饶命呀!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并无虚假……”
可她说的,也仅止于此,并不敢牵扯旁人。
武安长公主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这宫女被拖出去了,容色和平常在李源宏跟前一样,温顺且体贴。
“皇兄,何必生这么大火呢?便是秦氏当真去了二小姐受袭的池子边,那也未必是她做的坏事儿。”武安长公主替秦檀开脱着,转头问道,“秦三娘,可有人能为你作证呀?”
武安长公主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并无慌乱。
秦檀跪在御前,目光慢慢地转向了身边的贺桢。这位前夫也是咬牙切齿的——他心性高傲,肯定是受不了这等栽赃陷害之事的,此刻是一副蒙受大辱的样子。
秦檀的人证嘛,自然是有的,那便是贺桢。
可这个人证,却是说不得的。若是说了,指不准便是个幽会私通的罪名,还会让旁人非议谢均。便是为了谢家的颜面,她也不会这样说。
御前一片寂静。
李源宏的面色,越来越压抑。他的眸间,仿佛盛着风暴一般的旋涡。
武安长公主垂下宫扇,玳瑁嵌花的长指甲套子,轻缓地搭在袖上,一颗颗的红宝泛着冰冷之意。
她歪了头,慢悠悠又问一遍:“秦三娘,你…可有人证?”
秦檀依旧不言不语地跪着。
见四下无人回答,长公主托着腮,沉思道:“呀,殷二小姐从前似乎是与宰辅大人定过婚。若此事当真是秦三娘所为……你未免也太小心眼了!都是过去的婚约了,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秦檀低声道:“长公主请慎言,臣妇并未承认此事与臣妇有关。”
武安长公主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她好似一个要摘下面具的人一般,表情扭曲不定。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羸弱温柔的表情,道:“本公主也只是随嘴那么一说,是你太激动了。那本公主再问一遍吧,你可有人证?”
一旁的贺桢看看她,再看看天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面色。终于,贺桢再也无法作壁上观。他艰难地抬起头,从唇齿间挤出了几个字。
“她……方才…”
话未说出口,谢均的声音自席下徐徐传来:“长公主殿下,不必焦急,臣有证。”
贺桢的声音打住了。
“哦?”武安长公主抬头,很是从容不迫的样子,“宰辅大人,你奉太后娘娘之命娶她为妻。虽你不见得有多喜爱她,可为了你谢家的颜面,难保你不会护内。以你为人证,并不可取。”
谢均慢慢踏上了御前,身姿清隽如玉。他垂下广袖,斯文道:“长公主,微臣需得纠正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