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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只,都惨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虽然以前也见过泽尔修斯的伤口,可他向来洁净体面,伤口一直都用兽皮遮挡着,从来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狰狞的伤口。
视线扫过一只化成了人形的银狼、那双腿上和以前的泽尔修斯类似的残疾,苏落落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忍受着什么样难看的、丑陋的伤口。
那是从视觉效果上绝对不堪、让人难以接受的断骨。
是她见惯了丧尸后,也会觉得无比疼痛的伤口。
苏落落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几个实力在四五级,还能维持清醒的兽人嗅到了陌生的味道,挣扎着睁开了眼。
他们隔着天光,看见了那个站在站在阴影中,连轮廓都显得柔和的年轻雌性。
她漂亮娇弱,姣好的面颊略显苍白,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双剪瞳毫不避讳地扫过他们的伤口,没有丝毫的闪躲。
她的实力神秘莫测,发间插着一朵气息恐怖的赤血花,怀里还抱着一片拥有浓郁的、那位大人味道的羽毛,这一切都在彰显她的身份:
那位大人心爱的小雌性。
可此刻,那位大人的夫人,那样一位实力高深莫测的雌性,却在看清他们的伤口后,瞳仁里盈起了一层怜惜的泪光,宛如一抹寒冬中绽开的美丽花朵。
于鳞等兽人全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反应。
从来没有雌性用这样的平等的、怜惜的眼神注视过他们。
他们是受了污染的、很可能会随时失控的兽人,大多数兽人身上还带着点残疾,样貌也都不出众。
他们是低贱的、卑劣的、肮脏的低等兽人。
兽人之城不愿意让他们进入,集市会对他们进行驱赶,连小型部落的族长,也会委婉地告诉他们,他们不适合跟其他兽人和雌性生活在一起。
他们也曾想过。
为什么呢?
为什么只是因为一些残缺,一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就要全盘否定现在的他们呢?
可是,不会有人告诉他们答案。
现实也不会因为这样无意义的抱怨而改变。
受了污染就是受了污染,样貌丑陋就是丑陋,残缺就是残缺。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所以他们选择了接受。
来这里,也只是想要报恩而已。
可现在,他们却遇到了一个用这种怜惜的目光望着他们的雌性。
这样,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可悲。
银衍紧紧攥起了拳,恶狠狠地遮挡住了自己惨不忍睹的双腿,喉咙里发出了警告的嘶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小银,你干什么?”于鳞十分意外,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乖巧听话,只是有些阴郁的狼族少年会突然爆发,对那位大人的夫人口吐恶言,迅速朝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说话的?”
不能变成和那些他们厌恶的兽人一样不懂感恩、堕落沉沦,是他们这多年来唯一的坚持。
他绝对不允许有同伴对恩人展露出攻击性。
“……”苏落落回过神,看见那头银狼族少年兽人龇出了犬牙,双眸通红的样子,根本没有生气,甚至眼底的怜惜更甚。
有了泽尔修斯的滤镜,再加上这群兽人惨的一比,和被欺负狠了的流浪猫流浪狗没太大的区别,苏落落根本不介意他们这个时候展露出来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