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巢穴望了一会儿,泽尔修斯依依不舍地移开了视线,从掌心那些糖块中挑选了最小的一颗塞进了嘴里,接着挖开了巨木一处隐蔽的角落,露出了一个结实的木箱,将苏落落给他的糖块和巧克力放了进去。
这颗巨木是他的秘密基地,里面装着他的宝贝,几罐舍不得吃的蜂蜜、一颗漂亮的蓝石头和第一片掉落的羽毛。
现在连他自己,全都是她的了。
*
洗漱完,就到了要睡觉的时间。
因为时间仓促,苏落落又帮不上忙,新搭建的巢穴里面还有点乱,东西也很少,只有一张石头做的床,上面先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接着铺着许多片稚嫩的绒羽。
泽尔修斯的银发确实比下午刚见面的时候短了许多。
“……”沉默了一瞬,苏落落很自觉的爬上石床,脱掉了外套,在角落里躺好。
火光跳跃,温暖柔和。
巢穴外又冷又黑,苏落落半睁着眼,感觉视野越来越暗。
她在石床上躺了许久,才听见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小奶啾挨个把还没碎的弟弟们安置好,盖上羽毛,接着往篝火里添了把耐烧的火藤木,才同手同脚地走到了里间。
“落落,你睡了吗?”小少年耳尖发烫,一想到要和小妻子同床共枕,整颗心就禁不住怦怦直跳。
苏落落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他被镀了一层暖光的影子,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还没有,夫君,我好冷。”
“很冷吗,是为夫没用,明日啾多寻一些御寒的物品回来。”小奶啾愧疚的声音迅速响起,苏落落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就多了一个小暖炉。
泽尔修斯依旧没有脱下身上那件华贵的冕服,只用烫的不行的脸颊和手脚去暖苏落落的。
很克制,很温暖。
苏落落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脱外套,他的东西少得可怜,大约是除了这套衣服没有别的了。
她想问他有关他父神的事,又想问有关力量和污染的事,还想问他打不打算离开这座孤岛。
可她想问的问题太多,泽尔修斯身上却太暖,苏落落还没开口,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听见泽尔修斯在耳边说糖块很甜,要留给她和崽崽吃。
一夜无梦,苏落落第二天还起晚了。
篝火没有灭,里面新添了柴,边上有一颗烤好的碎蛋,地上画着几阶台阶,一栋丑房子和一个火柴人。
意思是:啾去训练了,这是早餐。
苏落落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泽尔修斯留给自己的早餐吃掉了,挨个检查了一番孵了一晚上的弟弟们。
一夜过去,又碎了七八枚。
去掉那些本来就臭掉的,搬运过程中碎掉的,三箱六十个蛋,到现在看起来勉强还有概率孵化出来的蛋只剩下了十七枚。
孤岛上的气候变换莫测,夜里还下着冰雹,上午就变成了艳阳天。
苏落落不怕晒,选了个日头不错的地方,挨个把“弟弟们”抱出来隔着阳光看了看。
结果这些蛋里面全都是一片空白,除了有一颗最小的蛋里面勉强有一点点阴影,其他的明显都是没有受过精的蛋。
本来就没有生命的蛋加上浸泡过污染的纹路,孵上一百年都孵不出来。
而她的啾,不仅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要受苦,还要被骗着孵这样的蛋。
苏落落气的额头突突地跳,恨不得拿个榔头把这些蛋全都砸碎,然后把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父神”拖出来暴打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