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业成、孙业清听了也是一怔。
孙业成拨着茶盖,缓缓道:"如此说来,皇上与闻太傅有着些不痛快?要一个巫女何其容易,哪用得着以病体相胁!除非是这个巫女身份特殊。"
"没错。"孙业清站起了身,在堂里踱步。"如果是器重这个巫女,便是让她做了巫策天的主事,对于闻家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何以闻君祥会让上面这位提防若此?。。。。。。对了,可查着了那老巫女是谁了?"
"呃,是叫巫弋,算起来还算是已逝的主祭司的同宗同辈上的人,如今已五十三了。"
"可有较好的灵力?在巫族里可曾听说过她?"
"好像不怎么出名,前阵子一直借居净月庵,听说曾给皇上瞧过病,这次入宫借的也是这个名头。"
"现在看起来,形势还比较晦暗,咱们不如等一等,待场面浮些出来再做打算也不迟。就一个祭司,谅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孙业成看了眼仍锁眉深思的孙业清,温言宽慰。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摄政王府里,孙业环在首座上沉吟不语,良久,才说了句,"依你说,皇上召一个巫女进宫的真正目的仍是瞒着闻君祥了?"
孙预盯着烛火,"不然,为何要以隔日的早朝作要胁?那是算准了闻君祥必得加官进爵。"那位包藏在十岁躯体下的女皇,深沉得让孙预隐隐觉得危险。才十岁啊!
"且不说皇上如何得知朝局,你猜这召巫女进宫是一招什么用意?"
"巫女不外是主掌巫策天,但我想,更重要的恐怕是做她在宫外的耳目吧。"
"如此的用心倒底是为了闻家,还是为了别的。"孙业环微吐一口气,语气转沉,"预儿,可要盯好闻君祥,上面那位的用意如何暂且猜不出也罢,但从这人身上却是找得出蛛丝马迹的。"
孙预眼一亮,微微一笑,"不错,从他身上倒的确可以入手。"
早朝后,孙预在书房帮着父亲阅折子。孙业环膝下只有一子,而且还是在三十二岁上才得的,他如今也是近五旬的人了,身子又不甚健朗,精力大不如前。唯堪欣慰的是孙预虽才十五,但才干已颇为出类拔萃,且这两年的历练,将那些年少轻狂的少年心性磨去不少。堪当大任哪!孙业环搁笔看着正凝眉批阅的儿子,再二三年,这位子便该是他的了。
"老爷,三少爷,宫里来人说皇上有请,安元殿议事。"老仆入书房禀报。
孙氏父子对看一眼,孙业环马上起身,"这便走吧。"
孙预忙吩咐备车,与父亲换了朝服便上了车。
"预儿,。。。。。。待会儿顺着皇上的意思说吧。"孙业环说得有一丝犹疑,但仍是说了。
"父亲可是认为皇上并不与闻君祥站在同条道上?"
"。。。。。。也不是,"孙业环说得为难,仿佛他也不能确定什么,"皇上心机深沉,虽说与闻家那是血亲,但朝政上却是丝毫不马虎。你说她为何让成王来选这个吏部尚书?"
"不让闻谙接手,也不让咱们坐大。"
"可不是?闻谙那是什么德行皇上看得并不糊涂,可若依了咱们,这一手也下得太过软了。"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孙预应诺。
孙业环捋着胡须笑了笑,皇上既然行得中正,那对孙家也没多大防碍,而闻家之于皇上,恐怕已下诸多压力,何不卖她一个面子,让皇上也少些麻烦。真若要针锋相对,反逼着皇上顺应闻君祥了。那时候还真有些麻烦。
一时马车到了宫门处,一值事太监早已候着了。"摄政王、摄政王辅卿安元殿见驾。。。。。。"
入了殿,孙氏父子便看见闻君祥已在偏位上坐了。
"参见皇上。"
"快起来吧。"妫语略带稚嫩的嗓音里有一丝淡淡的亲切,"赐座。"
"前几日一直忙着大葬的事,一些事也搁下了。现今也要一手手地经办了。"妫语接过宫女送上的参茶微啜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