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知云记下了。"
"时候差不多了。上朝吧。"妫语整了整朝服,向紫宸殿走去。
"臣启皇上,瀛州钦差与监军大人的回折已到。"兵部尚书朱瀚汶呈上奏折,悬了五日的心,终于放下。真是凶险哪!这边禁军要动,那边又没消息,若此折还未到,保不定就要人头落地了。
"哦?几时到的?"妫语接过翻阅,柳歇大概料到天都这里会出事了吧,来得倒真是时候。只是朱瀚汶一时倒也不能再动他了。
"回皇上,就在上朝之前臣才接到的。"
"唔。"妫语抬起头,那是连议也没议过了?她稍一细想,朝朱瀚汶看了过去。
朱瀚汶会意,"钦差与监军大人奏说:瀛州永治郡守薛炳私通匈奴,诈称天都危急,诱麟王入关,并设计引开平将军,在麟王入关途中设伏,麟王不幸遇难。。。。。。"话至此处,在朝百官都是大吃一惊。麟王,居然死了?孙预皱眉几番思索,终觉颇多疑点,不禁向妫语看去。可这一看,却将百般相思都勾了起来。近几日,她更瘦了,苍白而时带疲态的脸上,那双眼睛已然黯淡了许多,如此纤细的人,端坐在如此庄宏的大殿上,接受百官朝见,她要撑起多大的精神?家国存亡的重担可都生生压在她的双肩上。。。。。。是该恨她的,可怜惜之情却情难自禁。
此刻,她轻吁一口气,眉目舒展,乍一看似是欣慰,却不知那浓重的疲累已无所遁形。她在挣命!为什么不让他来呢?有什么非得亲手为之的理由呢?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却全都由自己一手承担呢?
"薛炳通敌叛国,阴谋害死麟王。秦商,依律当如何处置?"
"启禀皇上,叛国大罪,按律当诛九族。"
九族。。。。。。她深吸一口气,"准。"
"麟王戎马一生,臣以为其麾下诸将当极尽优抚,免生祸端。"岳穹最为敏锐,向来事出就是先考虑后果与安排后续。万无一失之后,再究其原因。此刻他还不知瀛州具体情况,但已迅速将一切防患于未然。
妫语颔首,向百官看去。这么一抬头,正对上孙预的视线。孙预一震,捏了捏衣袖,别开眼。妫语心中一涩,闭上眼,再睁开时已将之全然抛开,脸上是沉肃端严的君王气度。"众卿有何良策?"
"臣以为不防遣位德高大臣,带上皇上的恩旨,前去麟州吊丧,另立新王,安抚众将。"光禄寺谏议大夫水扬波出列朗声奏道,丰神俊朗的气度间似是有意压过孙预的气势。
挑衅?孙预俊眉微挑,侧身让在一边,眉宇间却尽是深思的神色。转而拢紧了眉,目光中渐有一丝寒意。
"臣以为水大夫之策是上上策,麟王独子别夕一直未册立世子,但在军中一向颇受称道。立他为新王,一可收其心,二可抚其将,一举两得。"闻君祥大加肯定,水扬波如此才具,自己三女已然十五,若能纳他为婿。。。。。。
"众卿以为若何?"
大臣们想了想,一时也无更好的办法,便都附议。妫语见公意已定,就要宣旨,项平却跨出一步道:"皇上,闻太傅与水大夫所奏是常例。如今之势,三藩造乱,若无更大的好处,麟州军心恐不会安定。"
妫语眉宇一沉,沉吟了会,"摄政王有何良策?"这句话也只有孙预来说才稳得住。
孙预面无表情朝妫语看了一眼,"所谓更大的好处,唯有丹书铁券。"
妫语一怔,话在意料之中,可那一眼,竟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意在里边。什么意思?怨她陷他父亲于不义?妫语咬了咬唇,"就照摄政王的意思办。礼部侍郎王象。"
"臣在。"
"你领丹书铁券,前去麟州代我吊唁,安抚麟州众将。"
"臣领旨。"
"退朝。"第一次,妫语拂袖而去,惹得群臣都有些不明所以。水扬波颇有深意地孙预看了眼,低头退出大殿。
"岳兄,皇上今日似乎不太高兴呢。"项平与岳穹同在小径上走着,闲散中又有些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