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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家是番州的,怎么倒一嘴的北方词汇?”
“我们家整个儿就是流浪的吉普赛人。从番州到平城,还去上海待了两年,后来又再回到平城。这口音都串了。”
温婉又问他从什么时候喜欢摄影摄像的。
商逸慨叹,“我年轻的时候理想是当个大导演,跟雷德利·斯科特、斯皮尔伯格他们肩并肩。”
温婉抬起头,没想到风骚的商大少长了一颗文艺心,而且这颗心有脸盆大。
商逸挑眉,“很惊讶吗?”
温婉终于重拾了皮一皮的兴趣,“所以是万恶的金钱把一个未来的大导演变成了导演的老板?”
商逸正要接着吹嘘自己的理想、丰满一下新时代有理想有信念有品味有水准的新四有青年人设,就被打了脸。
“哦,对不——商大少!”推门的是个艳女,锥子脸、水蛇腰、大波浪头发,戴着遮半张脸的墨镜,声音是不掩饰的欣喜和热情。
商逸一愣,“您是?”
“我是芃芃,陈芃芃啊。”艳女摘了墨镜。
商逸还是一副没想起来的样子。
“上次在明鑫会所,周公子、李总——我们一起吃饭来着。”
“哦,哦,想起来了,你好。”商逸看一眼温婉,站起来笑道。
“您——跟朋友吃饭啊?”艳女打量温婉。小格子衬衫外面套着毛坎肩,蓝色牛仔裤,扎着马尾辫,全无脂粉修饰的一张清淡脸,原来商大少好这一口儿?
“嗯。”商逸点头,并不兜揽艳女来一起坐。
“那——”艳女妩媚一笑,“不打扰了,我们改日约。”又专门跟温婉打招呼,“再见,美女。”
温婉微笑,“再见。”
商逸绅士地帮艳女开门,“再见。”
温婉喝口茶水,满脸揶揄,春天种进去一颗理想,秋天结出来一堆美女……种瓜得豆的典范!
“你看,又瞎想了吧?我根本不认识她,她是跟——算了,反正你已经对我形成了刻板印象。”商逸不愿背后说人长短,只好故作生气。
温婉虽然经常装面瘫装高冷装傲娇,其实很会哄人,“谁让你长得风流倜傥呢。”
商逸的桃花眼微弯,用手虚点温婉,“巧言令色鲜矣仁。”
《论语》都来了……温婉没接着皮,低头吃口豆腐卷,问起那两个中药美容项目的事。
商逸说了荇黄素这边研发情况,又说了那从“云建设”终于落了地的番金草种植基地,“番州那边好像——”商逸突然打住。
温婉抬眼。
“我就不细说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破事,”又转移话题,拉回之前的风花雪月上,“这么日理万机着,硬生生消磨没了我的艺术情怀。”
不过是闲聊,温婉也不是真心想知道盛美什么内幕,点点头,顺着话题问,“你们公司最近推没推新人,有什么新动作?”这个“公司”指的当然是商逸的丰美娱乐。
商逸不是想瞒着温婉,若是周永年没出事,恐怕早就提醒她了,现在……
“怎么?想跳槽到我们公司?”商逸又开起了玩笑,脑子里的不正经念头也开始冒头。
温婉也跟着胡扯,“能力捧吗?上升空间大不大?什么时候能进入一线?”
商逸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两声,似笑非笑地,“想快速飞升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婉开始咬牙,商逸却转了话题,拿起大汤勺给温婉盛汤,“秋燥,喝点汤,润润肺。”又正经又殷勤,好像刚才意图言语耍流氓的不是他。
温婉这要生的气只好又憋了回去,悻悻地拿勺子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