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晓,快到凌晨四点她才迷糊地关了电视,再囫囵一觉,突地感觉身后的软垫深深陷了一块下去,熟悉的气息在脸侧,程西第一反应,“已经八点多了嘛?不会吧?”
她翻过身想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没能如愿,被身上裹着些消毒水味道的程若航轻轻俯身压制住了,程西就着他腕上的表看清了时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不放心你,怕你真遇上什么事,还得被我这样冷落一晚,会渐渐凉了心的。”程若航下巴处因为熬夜的缘故,微微泛青的胡渣在厮磨着程西的耳侧。
程西睡眼惺忪的又没洗漱,她没心情与他闹趣,不过也凑身往他怀里埋了埋,能感受到他从外面赶回来的匆忙,身上有晨间的雾气与潮湿。
“姑姑与她的老师再会了,隔了二十年。”她闷闷的声音告诉程若航昨晚的意外。
程若航愣了愣,再细问了几声才明白程西说的是谁,当年他不过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根本不懂爷爷责罚姑姑是为哪般,自然也没见过姑姑的那个老师,不过她为了那个男人甘愿最好的年华都不踏进婚姻倒是事实。
“程若航,我怕,怕你也被我牵连着名誉扫地,你或许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可是我是真得很在乎你的名望,你是个医生,还是个省市这样有名的三甲医院的专家医师,我不想哪天因为我,你背上难堪的骂名!……可是,像姑姑这样的二十年,我怕我等不得,又怕我即便等得了,你也早把我忘了。我不是姑姑,她最不济,始终有个家可以回,我离了你,又脱了姑姑,就真的无家可回了……”
从他们决心开始,程若航就鲜少和她谈这些现实问题,不是他不顾虑,而是他不想她成天闷闷不乐。今天她这番话倒是让程若航听出了些端倪,她一直没做好坚韧与他一并走下去的准备,她始终存了退缩的心,一副如果事态严重了,她还是要为了惜护他的名声,离了他去。
“我不稀罕你等我二十年,你说的没错,即便你等得了,我也早把你忘了。我为你坏了名声,你就弃我而去,这名声就能再还回来嘛?姑姑当了这二十年的老姑娘,你没听见坊间坊外是怎么议论的嘛?名声,你要我说多少遍,如果我真得忌惮这些东西,还会要不依不饶地与你开始嘛?这几年,家里是怎样逼着我寻门亲事的,你不是没有看见,西西,这几年我在等谁,你也要装糊涂嘛?”
床畔的闹钟在设定的时间准时响起,机器就是机器,没什么大的偏颇。它总是这样寡淡地每天运转,晴雨无休,但人就不定,他有太多的七情六欲,即便早一日前他还信誓旦旦要做这个君子,可是这一刻,他全然悔棋了。
因为他想程西明白,他想要她的那种心情,如果这样焦灼干渴的一口气不算爱情的话,那么他是不会爱人了。
程西毕竟是个愣头青,她觉得此刻这样一点都不浪漫,她甚至都没曾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她几分委屈的声音想推开程若航,“不要……现在……不好。”
妮子羞得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全齐。
“西西,让我看看你。”程若航脱了外套,面朝她,侧坐在床边,探进去环在程西腰间的手,想趁势拉下她身上的薄被。
程西大窘的摇头。
“你不是要我不把你当孩子看嘛?”程若航说着想落吻到她脸上,她也避开了。
程若航好脾气地哄着她,可是被子里的手,触她的肌肤,很难不慌神,掌心下的身体太年轻,带着体乳般光滑的触感,瞬间升腾起程若航无名的躁念。
“西西,我二十三岁与任意分手,今年三十岁,你能帮我算算我这一戒守多久了嘛?”
程西再次摇头,眼里先前委屈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擦,此刻程若航坚持要拉扯掉他们之间的那层薄被,这让她羞得不禁闭上眼。
她微微一紧阖眼,两边的泪珠随眼角滚了下来,“能不能等我晚上回来。”
程若航在她耳边轻声笑,“傻丫头,这种事怎么可以等?”
程西也不记得她到底有没有再拒绝程若航,她所有的理智与心神只是让她闭上眼,其余的都无暇顾及,程若航甚至都没耐性去脱程西身上睡衣,他一股脑地从衣摆处往上一撩,他的气息是热的,唇舌亦是,裹含住她,叫人羞恼莫名,闷哼生汗。